,是一些品阶不高的小吏,或是名下只有几亩薄田的小地主,他们或是痛哭流涕地“自陈己过”,主动交代了一些偷逃赋税、隐匿田产的劣迹,希望能换取从宽处理。
对于这些人,费鼎宋倒是客气,命人一一记录在案,收下他们“补缴”的银钱和田契,便让他们回去了,只说日后听候朝廷发落。
渐渐地,一些稍有分量的人物也按捺不住了。某些与钱沛霖生意上往来密切的粮商、布商,或是邻近几个县的县丞、主簿之流,也开始托人递上名帖,言辞恳切地请求拜见费御史,想要“解释”一些“误会”。
费鼎宋大多时候是“公务繁忙”,无暇接见。偶尔见上一两个,也是不痛不痒地敲打几句,让他们将所要“交代”之事,写成详细的文书,再派人送来。
这般操作,更是让那些心中有鬼的人如坐针毡,不知这两位钦差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暗地里,各种猜测和谣言更是甚嚣尘上。
有人说,齐经略手中有一本从京城带来的“黑名册”,上面记录着江南所有贪官污吏的名字,早晚要挨个清算。
也有人说,费御史看似温和,实则手段更加狠辣,他那些随行的属官,个个都是皇城司派来的密探,早已将江宁府的底细摸了个一清二楚。
更有人暗中串联,想要联名向京城上书,弹劾齐安和费鼎宋在江南“横征暴敛,扰乱民生”,只是慑于两位钦差的雷霆手段,一时之间也不敢贸然行动。
三日之期,就在这表面的平静与暗中的汹涌中,悄然过去。
第四日清晨,费鼎宋将这三日来收到的所有“自首状”、“悔过书”以及各种“陈情表”,分门别类地整理好,送到了齐安的面前。
“齐兄,”费鼎宋指着那厚厚的一叠文书,苦笑道,“这三日,上门‘交代问题’的,林林总总也有数十人了。补缴上来的银钱,约莫有三万余贯,献出的田产,也有近千亩。只是……”
他话锋一转,语气沉了下去:“这些人,大多是些虾兵蟹将,真正的大头,一个也没动。”
齐安接过文书,随意翻看了几页,脸上露出一丝不出所料的冷笑:“意料之中。这些不过是些被吓破了胆,出来探路的小卒子罢了。真正自恃根基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