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以牛角制成此等中空且能套叠的细长管子,可有法子?”
老角匠眉头紧锁,沉吟道:“官家,牛角坚韧,确是良材。制号角时,我等便是取上好水牛角,经水煮、火烤,使其软化,再以模具定型。若要做成此等细管,倒也不是不能,只是……”
“只是什么?”赵桓追问道。
“只是这牛角天生弯曲,且中空部分并不规整。要将其制成笔直的圆管,耗费极大,且成品不易控制。尤其是这数节套管,要做到严丝合缝,又能伸缩自如,怕是极难。”老角匠据实以告,脸上带着几分难色。
旁边一位军器监的筋胶师傅也插话道:“官家,老朽熬制筋胶数十年,深知其粘合之力。若只是寻常木器竹器,筋胶之力足以。但这角器,表面光滑致密,寻常筋胶怕是难以牢固粘合,更遑论要经受军前颠簸拉伸了。”
张望在一旁听着,心中也不禁暗暗担忧。官家这“千里镜”的想法虽好,但听这些老师傅一说,这制作起来,竟是如此艰难。
赵桓却不以为意,反而笑道:“朕召诸位前来,便是要集思广益,攻克这些难关。若是一切都轻而易举,又何需格致院,何需诸位师傅的巧手呢?”
他看向老角匠:“老师傅,牛角之弯曲,可有法子矫正?朕曾见匠人制弓,便是以火烤水浸,辅以压力,使其弯曲合度。这角管,或可借鉴一二?”
老角匠眼中闪过一丝光彩:“官家圣明!此法或可一试!若将牛角剖开,分段取其较为平直之处,再行加热加压,或许能制成相对笔直的管片,再将其拼接成管。只是这拼接之处的强度,以及圆度……”
“拼接之处,便要仰仗筋胶师傅了。”赵桓转向那两位筋胶师傅,“寻常筋胶之力不足,那可有更为强劲的胶料?朕闻鱼鳔所制之胶,其力胜过寻常皮胶,不知是否属实?”
一位筋胶师傅答道:“回官家,鱼鳔胶确是上品,粘性极佳,且耐水浸。只是其熬制繁琐,产量稀少,多用于制作精细乐器或宫廷器物,军中罕用。”
“钱粮物料,格致院一概不缺。”赵桓一挥手,“朕要的,便是最好的胶!此外,朕还曾听闻,有以生漆调和骨粉、细麻等物,其干固之后,坚硬如石,不知此法可否用于角管接合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