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诏狱
此刻,诏狱最深处的一间密室之内,更是死一般的寂静。
密室不大,四壁皆是厚重的青石,唯一的光源来自墙角一支摇曳的烛火,将墙壁上狰狞的刑具投射出扭曲的暗影。
一个曾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身影,此刻却狼狈不堪地蜷缩在铺着些许稻草的冰冷地面上。正是那昔日不可一世的“靖康伪帝”,如今的阶下之囚——赵构。
他身上的华服早已被换成了囚徒的赭色粗布衣衫,发髻散乱,面容憔悴,双目布满血丝,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九大王”风采。
“吱呀——”
沉重的铁门被从外推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打破了密室的死寂。
几名身着玄色劲装、腰悬佩刀的皇城司缇骑簇拥着一个身形挺拔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烛火摇曳,映照出来人的面容——正是当今大宋天子,赵桓。
赵构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当看清来人是赵桓时,他那原本空洞无神的双眼中,骤然爆发出复杂至极的情绪——有恐惧,有怨恨,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期盼。
“皇……皇兄!”赵构连滚带爬地膝行几步,声音嘶哑,带着哭腔,“皇兄!臣弟……臣弟知错了!臣弟一时糊涂,受了奸人蛊惑,才铸下此等大错!求皇兄念在兄弟情分,念在父皇……父皇在天之灵,饶臣弟一条性命吧!”
他匍匐在地,不住地叩首,额头很快便磕出了血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哪里还有半分“九五之尊”的模样,活脱脱一个摇尾乞怜的丧家之犬。
赵桓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眼神冷漠得如同万年不化的玄冰。
“兄弟情分?”赵桓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声音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赵构,你另立伪朝,分裂江山,勾结金虏,意图颠覆大宋之时,可曾念及过半分兄弟情分?你蛊惑河北军民,让他们为你这伪帝卖命,陷他们于万劫不复之地时,又可曾有过半分愧疚之心?”
“不……不是的!皇兄!”赵构猛地抬起头,急切地辩解道,“是汪伯彦!是黄潜善!是他们!是他们这些奸佞小人,蒙蔽了臣弟!他们说皇兄您……您在汴京被金人所困,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