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目而视,最终又落回那少年身上,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微黄的牙齿:“小子,你叫甚么名字?哪里人士?入伍几日了?瞧着面生得很。”
少年垂首,恭敬答道:“回将军,小子宁阙。家乡……已陷敌手,无甚可提。入伍不过十日。”
他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太多波澜,但提及“家乡已陷敌手”之时,握着木枪的手指,却不自觉地微微收紧,指节有些发白。那深邃的眼眸中,也似有寒光一闪而逝。
“哦?陷敌之地来的?”牛皋闻言,浓眉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多了几分审视,“看你这身板,倒还算硬朗,比那些只晓得吟风弄月的酸丁强多了。这枪法,是谁教你的?莫不是在金狗那边学来的?”
牛皋这话问得直接,甚至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周围几个原本还在暗暗打量宁阙的老兵,眼神也变得有些复杂起来,毕竟,从敌占区过来的人,身份总是敏感些。
宁阙面色不变,只是声音略沉了几分,透着一股压抑的怒火:“回将军,小子枪法,乃家母督促,家父……一位汉家老卒所授。与金狗……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那股凛然之气,竟让牛皋身后的几名亲兵都微微一动,看向宁阙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敬重。
牛皋“唔”了一声,也不知信了几分,只是蒲扇般的大手重重地拍了拍宁阙的肩膀,震得他身子微微一晃:“好个不共戴天!老子就喜欢有卵蛋的汉子!看你操练得还有模有样,比这些新瓜蛋子强多了!”
他指着队列中几个动作变形、叫苦不迭的新兵,骂道:“瞧瞧你们那熊样!还没怎么着呢,就蔫了?再看看人家宁阙!这才叫兵!这才叫我大宋的好儿郎!”
被点到的几个新兵顿时面红耳赤,不敢作声,看向宁阙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羡慕和嫉妒。
牛皋又道:“小子,好好练!莫要辜负了你这一身骨气!若是在老子手底下练出来了,日后上了战场,杀金狗的机会,少不了你的!”
“谢将军提点!小子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将军厚望!”宁阙再次躬身,声音洪亮。
牛皋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巡视了一圈,骂骂咧咧地指点了一番其他士卒,这才带着亲兵离去。临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