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一位于外颇具声名的画师,那人技艺卓绝,备受众人尊崇。
在家面对的却是奢靡无度的妻主,那娘子全然不顾夫郎的艰辛,将其殚精竭虑换来的银钱尽数拿去赌场挥霍。
一旦输了赌局,便迁怒于画师,对其拳脚相向。
可怜那画师,身上伤痕累累,握笔作画的手也时常因伤颤抖不已,他只能将满心的悲苦埋在心底,默默承受着一切。
另有一位乃衙门中的小吏,在公堂之上言辞清晰,能精准无误地记录每一起案件,举手投足间尽显威严。
可回到家中,妻主嫌他俸禄微薄,难以支撑家中的用度,便将家中一应家务琐事尽数丢给他。
有一日,他因公务缠身,处理案件直至深夜。
妻主见状,顿时暴跳如雷,不由分说地将他关在门外。
这样的例子太多了,白漓宴从小生活在衙门,见过太多男子卑躬屈膝,摇尾乞怜,痛不欲生的模样,内心早已麻木。
白漓宴眼神隐晦难明,如在迷雾中失去方向的人,不知前路在哪何处又是归途。
他在心中问自己,兰穗岁会是那个与众不同的例外么?
她的性子当真如肉眼所见那般纯善吗?
是否能对她存有一丝期待呢?
兰穗岁敏锐地察觉出白漓宴情绪的变化,凑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并非她那样的人。”
白漓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牛车悠悠晃荡,载着众人到了镇上。
两人商议决定暂时分开各自行事,兰穗岁去买装胭脂的容器,白漓宴去采买家中所需。
在几家店铺斟酌了一番,迈入一家瓷器店。
店内环境清幽至极,唯有细微的风穿堂而过的声音,撩动着人心。
木质的架子上,琳琅满目地陈列着诸多珍贵瓷器。
更有各类小巧精致、用以盛装胭脂与口脂的小瓶子,周身镶嵌着细碎的宝石,描金绘彩尽显华贵。
兰穗岁视线越过这一片繁华。
直直地落入角落那随意堆砌在一起的瓷瓶上。
她蹲下身子细细端详起来,只见这些瓷瓶多为素色,无过多装饰却自有一番质朴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