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亩,千亩……”
阎千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艾伦的影子出现在她的眼前……
“艾伦……”
阎千亩的手伸出去,想抓住艾伦的手,可是她的手穿过了他的身体。他像是一缕烟尘,触手及散了。
艾伦只是个影子,阎千亩的眼泪流下来。本来,他在她的生命中,也只是个影子,没有什么实在的意义。
阎千亩又想起了梦里的谶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和诉求,有自己割舍不下的执念,有想逃离的,想留驻的,想漠视的,想珍惜的,想恪守和遗忘的。
既然生之为人,才有自己的性格和同理心,才需要相互和互相,需要理解,需要包容,需要尊重,需要接纳,需要审慎和留白。
阎千亩睁开眼睛,望着高高的天花板,一层层一道道叠出奇怪的花纹。看起来美丽,却繁复无比,如这深府的无奈,如同她不可选择的人生。
“大小姐……”
老马抱着银票子跑了进来,
“钱,我们有钱了……”
他的脸色发青,呼吸急促,心乱成一团。
“老头子,快去,请大夫……”
马婆婆正跪在阎千亩的床边,双手合十,为她祈祷:
“圣境的上神大人们,保佑我的千亩小宝贝,渡过这次劫难吧……”
老马看着病榻里的阎千亩,愣了一愣:
“老太婆,大小姐这是怎么了,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快去,带着钱去,千亩小宝贝应该是着凉了,一直昏迷不醒……”
马婆婆连声不迭地催促着。
阎千亩听的明白,却不想动。
“好累……”
她又懒懒地闭上了眼睛,昏昏沉沉地睡去。
老马把银票子藏在袖筒里,紧紧地搂着。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脏的咚咚声敲击着耳鼓,仿佛就要跳出胸膛。刚刚孔二公子逼他吃下去的药丸,已经发生了药效。老马深知自己命不久矣,他的浑身上下的血管,爆裂一样的疼痛,双腿发软,浑身颤抖,可是,他还是硬撑着向前,越过这道街,就有医馆了他。老马暗暗鼓励着自己,眼前出现了好多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