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罚得当”,暗示内阁在此事上仍有发言权,不会全盘接受中旨内容。
兵部尚书王洽亦出列附和:“陛下,韩阁老所言极是。毛总兵牵制之功不可没,但其治下钱粮糜费、部将骄横之名亦屡有耳闻。此次封赏,兵部当详查其具体功绩,审慎拟定,方不负陛下恩典,亦能服众。” 王洽的话更直接,点出了对毛文龙的疑虑。
朱由检面色不变,心中却冷笑。果然,文官集团对毛文龙的看法根深蒂固。但他此刻不能退让。
“辽事艰难,东江乃我大明插入建奴心腹之利刃。毛文龙纵有瑕疵,其牵制大功不容抹杀!” 朱由检语气加重,“此时此刻,稳定辽东军心,使其继续为国效力,方是重中之重!朕正是看重规制,才交由廷议,非欲独断。内阁、兵部速速议定,拟出章程来,朕今日便要看到结果!”
他态度强硬,直接将“稳定军心”置于“瑕疵”之上,并给出了明确的时间要求。韩爌与王洽对视一眼,感受到了皇帝不容置喙的决心,只得躬身领命:“臣等遵旨。”
朱由检微微颔首,不再纠缠此事,话锋立刻转向下一个议题,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其二,边防事宜。近来朕览阅塘报,兼听闻塞外各部似有异动。建奴狼子野心,其势日张,不得不防其效仿昔年土木堡之故事,或勾结蒙古诸部,绕道蓟、宣、大同一线,寇掠京畿!”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向王洽,“袁崇焕卿家此前上疏,亦曾提及蓟门防务之忧患,言犹在耳!兵部,如今京畿北面防线,兵力几何?粮草器械储备如何?沿边将领是否警醒?”
这番话犹如惊雷投入殿中。己巳之变尚未发生,皇帝却如此明确地指出了建奴可能绕道入寇的风险,甚至还引用了袁崇焕的奏疏。
兵部尚书王洽额头微微冒汗,出列回道:“启禀陛下,蓟镇、宣府、大同沿线卫所,额定兵员尚足,然……实额缺损颇多,且精锐多已调往辽西,留守者战力堪忧。粮草器械,亦仅能维持日常,若遇大举来犯,恐难支撑。至于沿边将领……” 他顿了顿,有些迟疑,“承平日久,或有松懈,臣即刻下令严查!”
不等王洽说完,户部尚书毕自严已经脸色发白地出列,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陛下!非是臣推诿,实乃国库早已枯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