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面上一松。
苗金枝趁热打铁,“婶儿,平梅咋没读了呢?”
她之所以提林平梅,是因为林春喜隔了辈分,乡里人讲究这个。
“女娃子,读那多书干啥,花了多少钱,就算考上大学了,不也是人家家里人。”
“婶儿这话是,要说嫁得近点,还能帮衬娘家几分。嫁远了,那就真指望不上了。”苗金枝一笑,“婶儿,平梅还没说亲吧?”
林老太忙道,“你要是有那好后生,帮我留意着,还有春喜呢。”
苗金枝才懒得管林春喜呢,“婶儿,春喜将来是要找个好的,她是做姑的,我家成明攀不上。您家平梅,我可是稀罕老久了。”
两人一拍即合,最后商定了五十块钱彩礼,但对外说三十。
苗金枝年轻时候守寡,就守着邱成明这个独子过日子,她这人肯干,又挺能吃苦,还有两个嫁出去的女儿三天两头支持一点,手上攒了点钱。
苗金枝自忖没问题,一口答应下来。
实在是她儿子名声不咋好,他们孤儿寡母的,在生产队总是受欺负些,儿子白长了一张嘴,被人冤枉诬陷,拉去顶缸总是闷着不吭气儿。
要是能够和林家这种大姓做上亲,往后,他们在生产队也能够抬得起头。
江水秀也在和林平梅说嫁人的事,“这家里被丑丫那小贱皮把持了,你爷奶他们说话也不顶事儿,你现在回来了,妈高兴是高兴,可又落到了那小贱人的手里,妈怎么不担心?”
林平梅在试一件新衣服,她出来的时候,乔建军帮她买的。
乔建军是她高中同学,和她一样读书不咋样,喜欢她,但那人其貌不扬也就算了,个子还没她高,她实在是瞧不上,哪怕他爸是县里副书记。
可这次,人家着实是帮了大忙。
“妈,我跟建军说好了,他会尽快让他妈安排媒人来提亲。我是要嫁到城里去的,将来让建军他爸给我找份工作。”
她咬了咬后槽牙,“林丑丫想拿捏我,做梦!”
院子里,林遥晃了回来,看到林春喜在收衣服,她走过去,笑道,“姑,奶收了邹家三十块钱的彩礼,退是不可能退了,看是你嫁过去还是姐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