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祠堂的青砖墙沁着潮气,神龛上的长明灯火苗摇曳,将田震山沟壑纵横的脸映得忽明忽暗。老人枯瘦的手指摩挲着手中铜烟杆上的刀痕——那是二十年前田震山参加义和团时,被东洋人的刺刀偷袭留下的。
田震山另一只手中握着一根雕花拐杖,目光阴沉地盯着站在堂下的萧河和周明远。
周明远,萧河这具身体的发小同窗,周明远早年跟着曹锟的幕僚远房表叔在北平做事。但是因为看不惯北洋军阀们的行事风格,便辞了北洋的差事,今年过年的时候刚刚回的周家。可能周家老爷子出于多方考虑以及年纪大了的原因,便直接将家主的位置跳过了他爹,直接传给了周明远,虽然周家人虽颇有微词但是,碍于老爷子都没了意见。
如今周明远与萧河二人双人已经开始联合做起了生意,周家已经带上了,现在应该带上田家了。在萧河的思绪中,若能联合田家,思州府的矿山、码头、兵工厂便能拧成一股绳,那些盘剥百姓的商会、勾结洋人的军阀,再难把手伸进这黔州大山。
为了这个目的,二人特来登田家的门,为的便是一起发展思州的事。
“萧家小子,周家小子,你二人来,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田震山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萧河微微躬身,语气恭敬:“田老爷子,晚辈这次来,是想跟您谈谈汞矿的事。”
田震山那犹如鹰隼一般的眼眸扫过二人。“只怕你们两小家伙的目的不是那么简单吧?”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田爷爷啊!”周明远对着田家群家族成员中的田文强眨了眨眼,田文强摸了摸放在茶几上那本《建国方略》——这是去年在省城读书时,偷偷托人从广州带给他的。书页边角已卷得发毛,"实业救国"四个朱批却红得刺眼。田文强微微点了点头。
“爷爷!萧河大哥和周远明大哥都是您看着长大的,听听他们有什么说法吧!”田文强站了起来,走到了萧河二人身边说道。
“行吧!说说吧!你们还有什么事。”田震山面色严肃地看了一眼田文强,眼角闪过一丝欣慰。
“我们这次来,第一件事便是想要和您家达成一个长期的汞矿收购的合作,收购你家汞矿的全部产量。第二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