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小的不想逃,而是家中老母始终不肯离开,哪怕是死都要死在县里,小的拗不过也只能留下来了。”
杜山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苦涩。
事实上绝大多数留下来的人都是出于故土难离。
何况他爹是衙门的皂吏,他爷爷,祖爷爷辈都是。
传到他都已经是第七代了。
离了三河县,自己都不知道能上哪里讨生活。
“如今城里还剩多少人?”
郭胜沉吟片刻道。
“留下的百姓约莫三百余,大多都是些老弱病残,加上小的在内的差役还有七八个,守军十六人。”
身为书吏,县尉如今的得力下手。
杜山对目前三河县的情况可谓了若指掌。
“……若戎人真的打过来,就凭你们这点人恐怕连一刻钟都守不住。”
郭胜闻言一怔,实在是没想到三河县恶劣到了这个程度。
在他的记忆里,三河县原本有户八百,人口三四千余。
现在连十分之一都没有,可想而知当地民众究竟有多畏惧戎人。
毕竟北境常年与北戎打交道,凡是生活在北境的人都清楚戎人的残暴。
尤其前线大军还惨败覆没于戎人之手,据说连皇帝都落荒而逃了。
得知戎人即将打来,县令县丞又带头跑了。
心慌意乱下,任谁都会想着赶紧逃命。
不知不觉间。
郭胜他们已经来到了城里。
城内的街道上异常冷清空旷,周围的店铺都紧闭着门窗,路上基本看不到来往的行人。
“在下三河县县尉闫涛见过各位!”
这时候。
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男人厚沉的声音。
“奋威军都尉薛云,见过阎县尉。”
“神武军军司马柳何,见过阎县尉。”
紧接着薛云和柳何的声音分别响起。
“没想到竟是奋威军与神武军的将士,还请恕在下有失远迎!”
县尉闫涛年纪在三十岁上下,身强体壮,长着一张严肃的国字脸。
即便是面对官职高于自己的都尉都依然表现得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