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冬的雪粒子打在窗纸上沙沙作响,林小溪站在灶台前,看着锅中翻滚的红豆汤,忽然想起七岁那年在现代,父亲第一次教她熬粥的情景。火光映得王大牛的侧脸柔和,少年猎户正往灶膛里添柴,猎靴上还沾着未化的积雪。
\"嫁给我吧。\"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往常低了三度,像是怕惊飞檐角的雪雀。
木勺\"当啷\"掉进锅里,红豆汤溅出几滴,在围裙上烫出深色的印子。林小溪看着王大牛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用兽皮仔细裹着的银镯子——那是他用今年冬天打的第一只猎物换的,镯面上刻着笨拙的梅花纹样。
\"大牛哥,你你让我想想。\"她转身望向窗外,老槐树上的梅花被雪压得低垂,像极了王大牛每次见她时泛红的耳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二岁那年,她被村里孩子嘲笑\"丑女\",是他默默跟在身后,用弹弓打跑了扔石头的顽童;十五岁时,她第一次独自去县城卖菜,回来路上遇到暴雨,是他冒雨迎上来,将蓑衣全披在她身上,自己淋得透湿。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王大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山野猎人的直白与坚定,\"云纹阁也好,宫廷也罢,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当年要不是你用草药救了我娘,我早就在山上喂狼了。\"
林小溪的指尖抚过围裙上的针脚,那是母亲熬夜绣的梅花,每一针都带着歉意与心疼。自从身世揭晓后,李翠花再也没骂过她\"赔钱货\",反而常常对着她的胎记抹泪,说\"像极了她娘\"。
\"可是\"她咬住下唇,想起聚贤楼密道里的骷髅,想起端妃轿辇上的云纹,\"我怕连累你,怕有一天\"
\"那就一起连累。\"王大牛忽然抓住她的手,掌心的老茧擦过她的指尖,\"你以为我这猎刀是摆设?再说了,你看——\"他指向窗外,石头带着几个猎户从院门前走过,每人腰间都别着她送的面塑护身符,\"整个猎户村都站在你身后。\"
更夫敲过二更,林小溪独自坐在老槐树下。月光给银镯子镀上一层柔光,镯面的梅花与她的胎记相映成趣。系统消失前,她曾在视网膜上看见过\"爱情线\"的提示,那时她只当是无关紧要的支线,如今却成了最让她辗转难眠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