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
“唉……”
这一声叹息,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众人火热的心头。
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带着一丝不解和……隐隐的不安。
“公子说的没错,这只是开了个头。”赵长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沉重,“有了好农具,是能多开些地,多打些粮。可如今这世道……不太平啊!”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与他对视的村民,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脸上的兴奋慢慢褪去,被一种熟悉的、名为“恐惧”的情绪所取代。
“不怕跟大家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赵长根的声音压得更低,仿佛怕被什么听去,“最近老朽这心里,是七上八下的,越来越不踏实!”
“东边山里那伙‘梳头的’,动静是越来越大!前些日子,王家沟传出消息,半夜被摸进村里,虽说没伤人命,谢天谢地,可家家户户的粮食、刚养的几头鸡,还有准备过冬的布匹,被抢掠一空啊!一空!”
“张家村(堡)已经被灭村了。还有南边!南边那刘家寨(村)!”
提到“刘家寨”三个字,祠堂前的气氛顿时又紧张了几分,甚至比提到“梳头的”还要压抑。
不少人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眼神中流露出愤恨和……无力。
上次刘家那个狗仗人势的管家刘三,被公子用计策怼了回去,灰溜溜地走了。
可谁都知道,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刘家在县里有靠山,有钱有势,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这就像悬在赵家村头顶的一把刀,随时可能落下来!
“长根叔的意思是……”李慕白适时接口,声音平静,引导着众人的思绪。
他知道,恐惧需要疏导,更需要转化为行动的力量。
“我的意思是!”赵长根猛地一拍大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光会种地不行!光有粮食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