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
皇帝梳洗完,穿着明黄色的寝衣,盘坐在软榻上,握着手持,慢慢读着佛经。他的神色淡漠,坐拥天下之人此时有着出尘般的淡泊。
“身居帝王之位,口宣佛祖之心。”他以此自况,躬身慎行,不曾懈怠。
仪欣轻轻走到他的身侧,不搅扰他,就如往日那般卧在他的腿旁,蹭了蹭,又嗅了嗅。
她摆弄着衣服上的花纹,就安安静静地陪着他读经书,也是安宁。这样枯燥的事情,他闲暇时都要做,从未有人陪过他。
皇帝抬眸看她一眼,手持又情不自禁地蹭了蹭她的小脸,想到这眼前没有佛缘之人曾经的巧言善辩,突然脑子里冒出一句诗来。
读佛经之时,皇帝罕见地开口:“朕刚刚读佛经,突然想到皇阿玛废掉的那位转世灵童。”
仪欣轻声开口:“是仓央嘉措吗?”
皇帝意外地看着膝下的小人儿,反问:“你竟是知道他?”
仪欣仰着小脸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有什么奇怪的,她也是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的世家贵女。
仪欣自然而然说:“臣妾还读过他的诗呢,只不过只记得一句。”
皇帝的血液都有些感召,冥冥中笃信,又笑着问:“哦?那爱妃记得哪一句?”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仪欣眨着清透漂亮的眸子,语调软糯却有些空渺,像是求经拜佛的信徒,拖着长长的尾音。
果然如此。
皇帝愉悦地笑出声来,将她揽在怀里,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仪欣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有些发懵,半晌,恍然质问:“皇上不会是将臣妾当做不通笔墨之人了吧!”
皇上可不会承认。
但确实如此,在他看来,后宫中诗书之事,唯有莞贵人能跟他论上两句,便是禁足闲月阁的沈氏也是不能比。
其他的,不过是观赏而已。
仪欣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窝在他怀里小声嘟囔:“皇上以为人人都如莞贵人一般将饱读诗书挂在嘴边,处处卖弄吗?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看在皇帝的眼里,她神态骄矜,满满的都是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