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严寒,呼吸间泛起浓浓的雾气,皇帝轻轻吐出两口气,也不说话,雾气将他冷硬的眉眼半遮半笼着,不管惊涛骇浪还是怒气冲天,不曾倾泻一分一毫。
越冷静,越不对劲。
怡亲王心里一沉,老十七觊觎皇贵妃,这种事若是皇兄当即勃然大怒,他心里也不会如此不踏实。
他实在怕皇兄偏激,做出什么令臣民惶恐之事来。
“皇兄莫要迁怒皇贵妃娘娘。”他斟酌着劝一句:“如此说来,这也是臣弟的揣测罢了…其实皇贵妃久在深宫,皇兄看顾些…老十七…”
“闭嘴。”皇帝冷冷地开口。
他知道老十三什么意思,不就是说,让他将仪欣藏着些,与外男也不会有很多交集。
皇帝蹲下,指尖捻碎梅树下雪间的落梅,他喉结微微滚动,低头思索半晌,起身闷闷笑出声来。
笑了半晌,他才压住喉咙间觉察荒唐的笑意,轻嗤一声开口:“老十三,你将朕当成哪般男人?嗯?”
皇帝推了怡亲王一把,胳膊挂在怡亲王颈间,带着他离开倚梅园,往祈年殿去。
怡亲王错愕地被推着往前走,看着皇帝云淡风轻态度,他是万万没想过的,男人怎么可能忍得了旁人对自己妻子的觊觎。
“皇兄…你…”
皇帝淡淡的声音在怡亲王耳畔轻吐:“老十三,朕怎么会在意处处都不如朕的男人,反而去束缚朕的妻子?”
当然,这不妨碍他膈应果郡王。
皇帝风轻云淡对待“情敌”的态度背后,却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极度的嚣张和自负。他爱仪欣,却做不出患得患失的禁锢她事情来。
他自信,张扬地爱她。
他同她之间,怎么轮得到旁人。
他不仅不会将她困于深宫,还会捧她绽放在人前。藏住她的容貌,让她的美只能被他把玩吗?
皇帝偏不。
不要禁锢她,不要阻碍她夺目耀眼,要把她捧上更高的位置,让世间的男人见到她都要低眉垂首,再也没有资格看她的眼睛。
皇帝刚回到祈年殿的时候,浓重的雪夜里又添了一层雪,覆盖上皇帝蹲着碾碎的梅花。
仪欣将温热的牛乳茶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