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跪了下来。
“皇上!皇后、杀了、皇后!太后娘娘亦心知肚明…”
羊毫间一滴朱砂落到折子上。
安陵容将头磕的头破血流,哑着嗓子说:“求您稍稍庇护臣妾的母亲。求您。”
这个秘密,换她母亲余生安稳富足。
很值得。
安陵容的断句不再是模棱两可,反而极其清晰。
皇帝握着笔,一只手按着折子,他没有怀疑安陵容话语的真实性,反而轻轻笑出声来,过一会,伏在桌案上,随意笑出声来。
荒诞的是,他觉得理应如此。
这些年被太后皇后用纯元的名义裹挟欺骗,他觉得极其荒诞不经,他已经记不起纯元的脸,也记不清她临死之前交代的话,也记不清他们的情谊。
甚至他怀疑,纯元也清楚她妹妹做的事情,临终前的话语只是为了留住乌拉那拉氏的后位。
只是,他纳闷反问自己一句?为什么你会高兴?
他笃信告诉自己,是废后,是把仪欣捧上后位,这很值得高兴。
皇帝将折子合上,慢慢起身,亲自交代夏刈一句:“派人将安比槐的夫人照顾好。”
其实,还是有些难过的。
难过就难过在,皇额娘拿纯元多次庇护皇后,背后竟压住这样的事情,实在让他恶心至极。
爱的最高境界是心疼另一个人早已不疼的伤口。
有些血缘亲情就像是被雨淋湿又晒干的书籍,虽然早已褪去潮湿,可皲裂的褶皱和晕染的字迹依旧在无言诉说着下雨那日的大雨滂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