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寒宫的月桂树在剑光出鞘的刹那剧烈震颤,叶片上凝结的千年桂露如星子般飞离,在望舒周身织成一道月白色的屏障。霜华剑出鞘时卷起的寒气凝结成冰棱,沿着宫墙蔓延,将青砖上刚落下的桂露花瞬间冻成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青梧捧着剑匣的手微微发颤,霜华剑离鞘时带起的玄冰气息让殿内的烛火都凝成了蓝色,烛芯上挂着的蜡泪冻成了剔透的冰珠。
“娘娘,这剑……”青梧的声音被寒气冻得发颤,她看着望舒握剑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依旧稳如磐石。望舒没有回头,目光穿过广寒宫的琉璃瓦,落在栖梧宫方向那道被金光劈开的剑光残影上。林泽君的金色法袍在云端晃动,袖摆扫过之处,魔火燃起的黑烟被硬生生压下三寸,却在边缘处凝成更浓重的黑气,如毒蛇般缠绕着瑶池的玉石栏杆。
“去取冰蚕织的月白斗篷。”望舒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唯有霜华剑上流转的寒光映着她眼底的冰雾。青梧连忙转身,却在触到衣柜门时惊呼出声——柜门内侧凝结的霜花不知何时竟幻化成了人间春耕的图景:戴着斗笠的农夫弯腰插秧,田埂上追着蝴蝶的孩童,还有村头老槐树下飘着的青色炊烟。那些霜花图景在寒气中微微颤动,竟似有了生命般,连孩童手中的风筝线都在随风摆动。
“是人间的念力。”望舒抬手抚过柜门,指尖触及之处,霜花图景泛起暖意,孩童的笑声仿佛透过冰层传来。她想起昨夜在人间石桥下看见的那对母子,母亲用布巾包着热乎的红薯分给冻得发抖的乞丐,布巾上还绣着半朵未完工的月桂花。那时林泽君的龙纹法袍正从云端掠过,衣摆带起的罡风将母亲手中的红薯吹落,滚进结了薄冰的水洼里,而他甚至未曾低头。
斗篷披在肩上时,冰蚕丝特有的微凉触感让望舒猛地回神。栖梧宫方向传来沫欹尖锐的笑声,混着魔狼的低吼,直穿广寒宫的云层。望舒提剑走出殿门,月桂树突然发出嗡鸣,一根枝条垂下,将一枚带着晨露的月桂叶轻轻放在她掌心。叶片边缘泛着淡淡的金光,正是百年前林泽君为她刻下的护心符纹路,如今却在魔火的侵蚀下,金纹边缘泛起了焦黑。
“娘娘,您看这玉簪!”青梧突然指着望舒的发间惊呼。那支素白玉簪不知何时竟抽出了嫩芽,米粒大的月桂花苞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