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消遣。
周娘子眼中闪过精光,\"最近二公子每日寅时即起,案头竹简堆得比藏书阁飞檐还高。欧阳大人常叹,若得二小姐这样"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佳偶,定要在书房辟出"咏絮阁",供贤伉俪吟诗作赋。\"这番话似蜜里调油,倒让袁夫人忆起清洛闺中光景——案头秋海棠与《楚辞》相伴,落花入卷,恰似她笔下\"零落成泥香如故\"的风骨。
此时,西苑书房内,清洛正就着窗棂微光展读密信。当\"奉旨南下治水\"几字跃入眼帘,指尖忽如被秋霜凝住。墨痕间似浮现李贤策马江畔的身影,眼底失落转瞬化作坚毅——愿他此去能解苍生倒悬,成就\"大禹再世\"的功绩。正怔忡间,丫鬟玉珠慌慌张张奔入:\"小姐!欧阳家遣媒提亲,老爷夫人正在前厅!\"
\"啪\"的一声,素绢飘落尘埃。清洛倏然起身,发间步摇撞出细碎声响,如骤雨打芭蕉。她攥着信笺的指尖泛白,脑海中李贤的笑靥与欧阳家的红帖交错闪现,不及细思便往厅中疾奔,裙裾扫落案头诗稿,恰似惊起一庭寒鸦。
待至厅外,欢声笑语透过雕花槅扇扑面而来。清洛深吸一口气,正要推门而入,忽听袁夫人轻摇团扇,声如寒泉浸月:\"女儿家岂容抛头露面?玉珠,好生扶小姐回去。\"
\"母亲!\"清洛急得眼眶泛红,跨门的足尖却似被无形锁链缚住。只见袁夫人凤目含威,点翠簪子在晨光中泛着冷芒,生生将未出口的辩解堵回喉间。媒婆周娘子瞠目而视,金雁亦引颈长鸣,似在为这场未尽的争辩叹息。
袁大人见状,忙抱拳赔笑:\"小女被惯坏了,动辄使些小性儿,让娘子见笑。\"说罢摇头叹息,
清洛踉跄着后退半步,满心委屈化作烈焰焚心。她猛地转身,广袖扫落廊下悬着的青铜风铃,叮咚声里,带着玉珠与武艺疾步而去。
秋风卷起她的披帛,宛如离群孤雁遗落的翎羽,一路逶迤至武馆门前。那扇厚重的榆木大门在她掌心轰然洞开时,惊起檐下栖息的寒鸦,扑棱棱的振翅声中,似有千言万语,尽化作剑锋出鞘的清啸。
长安城秋,是从宫墙根下的银杏开始的。一夜风过,明黄的扇形叶片簌簌坠落,铺满朱雀大街的青石板,恍若撒了一路碎金。晨雾漫过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