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他听先生讲授一两遍,自己再反复诵读几日,便能理解其大意,并将其中的精要牢牢记在心中。
他不仅仅满足于背诵和理解字面意思。
更喜欢在学习的过程中,提出自己的疑问和思考。
“先生,《大学》中说‘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可若是君王昏聩,国将不国,又何谈平天下呢?”
“先生,《论语》有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那若是他人先施恶于我,我又当如何处之?是该以德报怨,还是以直报怨?”
“先生,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与‘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纲常伦理,是否有所冲突?”
这些问题,有的直指核心,有的则充满了少年人特有的思辨和困惑。
常常让周先生在赞叹其聪慧之余,也不得不更加严谨、更加深入地去思考和阐释。
师生二人,常常会在那间简陋的土屋里,为了一个字义,一段章句,甚至一个哲学观点,而反复讨论,各抒己见。
这种亦师亦友、教学相长的氛围,让周先生那颗早已沉寂的心,也重新焕发了活力。
他仿佛在小山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求学的影子,也看到了儒家道统薪火相传的希望。
他将自己毕生所学,以及对世事、对人生的感悟,都毫无保留地,一点点地传授给这个他视若珍宝的弟子。
小山的进步,是神速的,也是全方位的。
他的识字量早已突破了数千大关,能够独立阅读大部分没有生僻字的古籍。
他的书写能力也日益精进,用那支狼毫笔在粗糙的草纸上写出的楷书,已经颇具风骨,笔力沉稳,字形工整清秀,比起他父亲那“鬼画符”般的字迹,简直是云泥之别。
更重要的是,他的思维方式和眼界,也因为这些圣贤经典的熏陶,而变得更加开阔和深刻。
他不再仅仅是那个只知道死读书的农家少年。
他开始学会用“礼”、“义”、“仁”、“智”的标尺,去审视身边的人和事。
他开始思考一些关于人生、关于社会、关于家国天下的“大问题”。
虽然这些思考还很稚嫩,甚至有些理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