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被至亲之人嫌弃、忽视、甚至可以说是虐待的滋味。
其境遇之凄凉,之不堪,令人唏嘘,却也似乎并不值得多少同情。
张大山依旧信守着他当初在父亲病榻前许下的那个、带着复杂情感的承诺。
每半月,他都会准时让铁牛或者石头,一起将一斗脱了壳的糙米,送到老宅。
并且会当着张婆子或刘氏的面,一字一句地,清晰而又冷漠地交代清楚:
“这是给俺爹吃的口粮,一斗,半月的份量。你们莫要克扣了去,也莫要指望再多出一粒。”
铁牛和石头,也早已习惯了父亲的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
他们每次送粮过去,都是将米袋直接放到老宅的屋子门口。
然后,会象征性地,隔着门帘,朝里面那个几乎已经看不出人形的人望上一眼。
再冷冷地扫过旁边那两个眼神闪烁、脸上带着虚伪悲戚的女人。
一句话不多说,放下米,转身就走。
任凭张婆子在后面如何声泪俱下地哭诉家里艰难、药费无着、老头子眼看就要断气。
任凭刘氏如何旁敲侧击地暗示大伯家如今家大业大、理应多出些银钱来给老人家“冲喜”或者“准备后事”。
他们都如同没有听见一般,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老宅那边的人,休想再从他们张家,多拿走一文钱,一根草。
自然是让张婆子和刘氏恨得牙根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她们知道,硬来是肯定行不通的了。
张大山那小子现在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他身边那几个儿子,也一个个都长成了身高马大的样子,根本不敢招惹。
她们只能将所有的怨气和不满,都默默地积压在心底。
或者,在张二狗这个没用的男人身上,变本加厉地发泄出来。
当然,她们也并没有完全死心。
她们在等待。
等待着张老汉咽下最后一口气的那一天。
等待着那场或许能成为她们最后“翻本”机会的——丧事。
刘氏的心里,更是早就将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她不止一次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