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宫殿穹顶早已消失无踪，裸露在昏暗天光下的，是巨大到令人窒息的壁画。它们攀附在倾斜断裂的巨石墙壁上，如同上古神灵随手泼洒的史诗残卷，在时光的消磨中斑驳、剥落，却依旧透出蛮荒而沉重的压迫感，死死攫住了踏入此地的三人。
萧遥站在一面倾斜近四十五度的巨墙下方，渺小得如同尘埃。他仰着头，脖颈绷紧，视线艰难地向上攀爬。壁画上，混乱到了极致。星辰不再是点缀夜空的温柔光点，它们拖着长长的、燃烧的尾迹，如同被巨人投掷的石块，狠狠砸向一片无法形容的“阴影”。
那“阴影”占据了壁画最核心、最庞大的区域。它并非单纯的黑暗，更像是一张覆盖了整个视野的、由纯粹混乱与毁灭构成的巨网，又似某种无法名状的活物在蠕动的边界。巨网深处，隐约有无数冰冷、毫无生机的光斑明灭，如同亿万只无情的眼睛在星海深处睁开。
“天倾之战…” 凌清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在这片死寂的废墟中显得格外清晰。她脸色苍白，被壁画上那宏大到令人绝望的战争场景深深震撼。画中搏杀的生灵形态各异，早已超出了凡俗的认知极限。有驾驭星辰巨舰、周身环绕符文的巍峨人形；有生着骨质巨翼、利爪轻易撕裂山岳的狰狞异族；更有身躯横亘山脉、吞吐间便是风暴雷霆的洪荒巨兽……他们彼此之间或许曾是死敌，此刻却无一例外地将所有力量倾泻向那铺天盖地的“阴影”巨网。剑光斩裂虚空，拳锋轰碎星辰，能量洪流奔腾咆哮，将那片“阴影”的边缘撕扯得支离破碎。整个壁画的空间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扭曲感，仿佛承载不住这场战争的烈度，随时都会彻底崩解。
“我的老天爷……” 柳三娘倒抽一口冷气，丰满的胸脯剧烈起伏，连带着手中紧握的短刃都在微微颤抖，“跟这比起来，咱们以前打的那些架，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这…这画里的随便一个，怕是吹口气都能把元婴老怪吹成灰吧？” 她下意识地往萧遥身边靠了靠，仿佛这样才能汲取一点对抗这无边恐惧的勇气。
萧遥没有回应。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在混乱的战场图景中快速搜寻，过滤掉那些惊天动地的搏杀，最终死死钉在了壁画最核心、也是最高处的区域。那里，在“阴影”巨网最为浓稠、仿佛能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