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并作两步,她一一推开这些隐形墙柜,里面居然只有……
书。
整面墙,从地板到天花板,整齐的书海。
她远远低估了顾慕飞。
从老旧的历史和政治,到新一些的哲学和社会学,他整整一面墙,全部是书。
而且,他都认真读过。
苏梨随手抽出《孙子兵法》。这本很薄,她也熟悉。在全部的书海中它看起来最旧。
她简单翻开,里面时不时冒出笔注。
字迹从原子笔的学生正楷,到锋锐成熟、青金蓝深墨的瘦金行书,各不相同。
苏梨被笔注吸引,又一口气迅速翻看了好几本书。
她抽出《法哲学原理》——这本大抵已被顾慕飞吃透;上面积满几年的灰尘,格外显眼。
她正翻阅,书中却飘出一张叠着的纸,像久久无人问津的书签。
苏梨小心捡起纸条。纸脆得一碰就要碎。
情书吗?
纸上,几行大大圆圆、用力的钝头铅笔字,一看就是小孩子的笔迹:
“哥哥,
“圣诞节不要打工了!我在家等哥哥!有生日惊喜哦!
“给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凡凡”
苏梨骤然怔住。
她的指尖轻颤,胸口蓦地紧缩,像被狠狠攥住。
生日惊喜?
圣诞节是顾慕飞的生日不假。
但他根本当没这一天的呀。
心虚地,苏梨再次扫过这短短几行稚嫩的字,越觉得这纸片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
“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苏梨这才意识到:顾慕飞从不曾提起家庭。
就好像……苏梨摩挲纸条……他生来就只靠他孤独一个人。
卧房里静得过分。可就像已经不经意闯进别人的房间,苏梨窥视她没资格触碰的隐私。
写信的弟弟或妹妹,顾慕飞只字不提;如今他或她又在哪里……?
她轻咬嘴唇,忽然感受到如今晚见证死亡的芒刺在背。纸条刺得她心惊。
仓促把纸塞回书页,苏梨双手发凉,僵硬到连叠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