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她亲口坦白的还要复杂。
而与此同时，那个重复多年的梦魇，也在昨晚朝他反复袭来。
只是，十一年来，这场梦魇第一次有所不同：
梦里，他多出一点星光在怀，紧随他逆流而上。
万千只手仍拽他离开，他却未醒。
在他执意火海的一刹——
星光先化为灰烬。
醒来时，他心脏仍像被抽空——
指尖却像仍沾染星光余温。
那天，在大学工作间，他能看出苏梨的瑟缩，只因为她自觉没有化妆，红彤彤汗津津的样子，不够美。
苏梨不明白。
口口声声，苏梨剖白她不过逢迎，假扮出男人喜爱的各种风情。
可从初见以来，苏梨眼底野心执掌命运、无论如何都不服输的执着模样，才让他……
……一见倾心。
她骗不了他。
如此珍惜般回想，深怕惊动怀中仍在熟睡的苏梨，顾慕飞小心翼翼，无声摸索起自己的手机。
惊讶地，他意识到已上午十点——大概有生以来，他都不曾起这么晚。
满屏电话与信息催促，随手机一震，又有新消息填进来——
一条旧未读消息，却率先撞入他的眼帘，触动他的神经。
接信时间在凌晨五点：
“顾学长，抱歉打扰。我是逸衡的妻子。逸衡曾叮咛，如果他彻夜未归，让我立刻先联系您。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此刻我非常不安。
“您知道逸衡在哪吗？真的很抱歉打扰。感谢。”
顾慕飞慌忙起身。
在他怀中依偎、正补回一夜无眠的苏梨翻了一个滚，软绵绵落在床上。
猝不及防，她也醒了。
顾慕飞意识到，因为他倒下得太不是时候，现在事情完全乱套了——enx呢？今天轮到他值班。
从他来到灰色世界顶点，七年来，每天早九点，他都必须过目组织内外的全部事务，全年无休。
立刻，顾慕飞拨通电话：
“enx？”
“boss，您——”
“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