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花别人的钱,心情更轻巧些。”
“是么?”
商场里人来人往。而目光轻轻转开,顾慕飞不置可否:
“花他人金钱,就必须心想如何取悦他人。很难说,你是否仍真心喜欢了。”
冷静心情,苏梨细细回想。
好像……真是如此。
一直以来,她都把用别人钱时那种恶狠狠的快意当作补偿,就像工作之后自然领工资。可不知不觉、或多或少,她也总割趾就履,迎合对方的喜好。
旷日持久,这种潜在取悦已然自动,被她遗忘。
“但,你……你怎么会——?”
看进苏梨狐疑的双眸,顾慕飞轻轻一笑:
“我自身经历,有感而发。每时每刻,我必须首要考虑他人观感。所以才有如此想法。”
——确实,顾慕飞早就会利用自己的外貌,施加影响。
为平衡天生冷傲的长相,他将黑发染成太阳般暖融融焦金色。
每日着装,他更深思熟虑:见什么人,如何背景,要达成何种目的。小到领针袖扣,大到面料配色,他都会衣着不同倾向。
就好像,他自身不过区区趁手工具。
从这个角度出发,对苏梨曾经的处境,难怪他感同身受。
只是——
苏梨想起早上他们一同洗漱:顾慕飞的衬衫领看似自然敞开,其实,总经过他的细心调整。
这倒并非他偏执。
显然,对butcher在他颈侧留下的长疤,他十分忌惮。
后来,无论他们如何耳鬓厮磨,苏梨都小心躲过,不去触碰——
她知道,他还没能放下。
当顾慕飞终于情愿开口,与她讲起往事,偌大卧室里黑夜斜沉,全裹住他紧紧抱住她的心跳。
他语气循循,依旧缺乏感情。
可事实触目惊心。
无论换谁,任由颈静脉被切开放血,还要目睹一手带大的亲妹妹被残忍虐待、逼他开口……
茫茫火海,最终,只剩尸骨如炭。
他怎可能放得下?
现在,苏梨了然:为何,顾慕飞从心底憎恶暴力、憎恨财阀与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