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飞……我在呀。”
——怎么突然……?
顾慕飞没再说话。
沉默半晌,依然深深埋在她的怀里,突然,他举起右手。
在他带茧子的指尖,白金枝条与黑珐琅叶片簇拥鸽血红宝石:它红豆样圆润,又心血般赤诚。
昏暗里,它仿佛都积蓄多年未散的深情。
他母亲的遗物——
“嫁么?”
抬头,顾慕飞定定看她。
眼底星河万千,他却只说得出简单两个字。
心跳挛缩。苏梨愣住了。
她胸口发紧,甜蜜的酸涩在心底盘旋,一瞬分不清是渴望还是惶惑。
顾慕飞笑着,眼神柔软,不像不清醒;以他万事担当的性格,更不可能拿这种大事开玩笑。
而确确实实,就在眼前,他严肃单膝跪地——
伸手,她的指尖冰凉。苏梨轻柔抚过他此时微微发烫的额头:
“你喝醉了。先睡一觉,明天再说,好么?”
“嗯。”
不需二话。简单软软地松开她起身,顾慕飞向后仰倒在他们的床上。他无声戴回戒指。
三下五除二,他干脆自己脱掉衣物,扔在地上。
顺从地,他钻进尚有苏梨余温的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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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果然,对那一晚的求婚,顾慕飞再也只字未提。
父母离婚的缘故,苏梨早把婚姻看淡——缘来缘去缘似水,她不怎么放心上。
更何况,日子依旧;顾慕飞对她的爱有几何,她饮水自知。
但年关在即,大事小情都要先画上休止符,即使高效如顾慕飞也分身乏术。苏梨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看到纸页纷飞——
厚厚一叠文件,他刚完完整整砸到税务组队长脸上:
“——数手指伎俩,能算错?不如,我送你幼儿园重造,再认识加减法?”
好大的火气。顾慕飞从来喜怒不形于色,倒真委屈这连奚落带讽刺的好口才。
柔然俯身,苏梨帮忙捡起满地散落的税表。一旁,税务组队长头也不敢抬,抖若筛糠。
“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