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农灵若清了清嗓子,试图将跑偏的思路拉回来,“师弟此计……确有可取之处。借助宫中匠作之力,远比我等自行摸索要稳妥高效。只是……”她黛眉微蹙,“此事需得上报,能否获批,尚是未知。宫中自有法度,调动皇家工匠,非同小可。”
“事在人为嘛!”陈纤歌大手一挥,显得信心十足,“咱们把理由说得充分一点,把好处讲得明白一点,再找对人去说!农老德高望重,他说句话,分量肯定不一样!实在不行,咱们就先从小的开始,先申请烧几个瓶子、几个碗试试水!只要东西做出来了,效果摆在那儿,还怕后面没人支持?”
他看着农灵若,眼神亮晶晶的:“师姐,这事儿,我看行!明天!明天咱们就去找农老探探口风!”
夜已经很深了,窗外连虫鸣声都稀疏了许多。杂物房的油灯也燃得只剩下小半截灯芯。但陈纤歌的心头,却仿佛被点燃了一把新的火焰,熊熊燃烧。
烧玻璃!找工匠!搞“科研基建”!
这可比干等着绿毛发芽刺激多了!他已经开始盘算着明天该如何措辞,才能把农老这位太医院的“大佬”给忽悠……啊不,是说服到位了。
翌日清晨,太医院沐浴在熹微的晨光中。
农长坐在自己院中的石凳上,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枸杞菊花茶,慢悠悠地品着。老头一身朴素的灰布长袍,花白的胡子打理得一丝不苟,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只是那双眼睛偶尔扫过院中药草时,带着几分医者特有的审视。再过几月便是年关,边塞的蛮子们估计也该猫冬了,太医院总算能清闲一阵,每年如此,倒也习惯了。
“农老!农老!”
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由远及近,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陈纤歌一阵风似的冲进了院子,十五六岁的少年,身形单薄,脸上那双标志性的死鱼眼此刻却瞪得溜圆,闪烁着一种名为“我要搞个大新闻”的光芒。他跑到农长面前,差点因为冲太快而刹不住车。
“农老!我有一个能让咱们太医院、不!是让整个大唐医疗水平原地起飞的绝妙点子!”陈纤歌站定,双手叉腰,唾沫横飞地开始了。
“您想想,咱们现在观察药材、提炼药液,用的都是啥?陶罐!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