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曹军制式战刀,被我高高举起,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掼向脚下坚硬的地面!
“当啷!”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炸响。刀身剧烈震颤着,深深插入泥土,兀自嗡鸣不止。我赤着上身,露出板楯蛮人特有的强健筋骨和古铜色的皮肤,在弥漫的烟尘和四散奔逃的败兵洪流中,像一个突兀的礁石,孑然独立。
“带我去见刘皇叔!”我的声音因激动和用力而嘶哑,却像刀锋一样斩钉截铁,穿透了周围的混乱,“我王平,巴郡宕渠板楯蛮人,愿降!愿为皇叔效死力!”
那一刻,我抛开了甲胄,抛开了过往,也抛开了所有对未知的恐惧。脚下的土地,弥漫着血腥和硝烟,却让我第一次感到了踏实。我王平,终于踏上了我该在的地方。
季汉建兴六年的春天,祁山的风带着料峭寒意和尘土的味道。丞相的军令肃然:我辅佐参军马谡,扼守街亭咽喉。那马谡,一身锦袍纤尘不染,眉宇间尽是书卷堆砌的矜持与傲岸。他立于高处,手指随意地划向那座孤峭的山峰,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在指点一幅无关紧要的山水画卷。
“王将军请看,”他声音清朗,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孙子云:‘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而后生。’我军据此高山,居高临下,势如破竹。魏军蚁附仰攻,岂非自取灭亡?此乃置之死地而后生之妙策!”
山风掠过他光洁的下颌,吹来他身上淡淡的熏香气息。那香气钻进我的鼻孔,却让我胃里一阵翻腾。我盯着那座孤零零的山峰,它光秃秃的岩壁在阳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无水!无险可恃!只有一条狭窄的山道蜿蜒而上,那是唯一的生路,也是敌人轻易就能扼死的死路!
“参军!”我上前一步,声音因急切而显得粗嘎,胸膛剧烈起伏,像拉风箱一般喘息着,“此山绝地!魏军非木偶泥塑,张合更是宿将!若其断我汲道,将我围困于孤山之上,居高临下之势立时逆转!我军无水,士卒必然自溃!何须死战?此乃……此乃自陷死地啊!恳请参军依丞相之令,当道下寨,深沟高垒!末将愿立军令状,必阻张合于街亭之外!”
我的话语带着蜀道山民的直白和战场上滚出来的焦灼,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石头砸在地上。马谡脸上的从容终于裂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