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宴挑眉,故意凑近半步,玉笛尾端挑起她一缕散落的发丝:“能让云姑娘动怒的,我倒想见识见识。”
“别提那老东西了。”云珩拍开他的笛子,环顾四周空荡荡的观景台,“不是说看舞乐?怎么反倒上来了?”
花宴忽然欺身向前,带着沉水香的衣袖拂过她手背。
他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嗓音压得极低:“最好的乐师就在你眼前,云姑娘为何要舍近求远呢?”
云珩这才注意到他腰间不知何时多了块鎏金令牌。
老狐狸那桌上也有一块,好像是厢房凭证?
“所以你方才和管事……”
“要了间上房。”玉笛“叮”地敲在她额间,花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旁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他忽然用笛尾划过她锁骨,“今日这曲《抚君衣》,可是独独奏给你听的~”
“哦。”
云珩现在满脑子都是外公那张老脸,压根没注意花宴刻意摆出的风流姿态。
她心不在焉地跟着走进厢房,完全没发现身后某人瞬间僵住的笑容。
鲛纱垂落的雅间里,花宴咬了咬后槽牙。他忽然扯开衣领露出半截锁骨,玉笛横在唇边吹出第一个音时,足尖故意勾倒了鎏金香炉。
“哗——”
青烟缭绕中,他旋身时腕间银铃随着乐声叮咚作响。
笛音时而如清泉溅玉,时而似春风拂柳,外面响起的惊叹声阵阵,偏偏座上那人只顾盯着窗外出神。
花宴眯起眼,笛声陡然转急。
他一个腾跃落在云珩案前,墨发扫过她搁在桌上的指尖:“云姑娘可知,这曲谱最后一段需双人合奏?”
云珩终于回神,看着眼前这个摆出“孔雀开屏”姿态的男人,忽然想起现世动物园里那些拼命扑棱翅膀求偶的鸟类。
蝴蝶也这样吗?
“吹得不错。”她敷衍地鼓了两下掌,“就是动作花哨了点。”
花宴的笛子“咔”地裂了道缝。
他指尖微颤,眼底闪过一丝晦暗。
忽然,花宴抬手,掌心贴上她的脸颊,声音低得近乎呢喃:“你为何……不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