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夺”地钉入他们方才倚靠的屏风,鲛纱顿时裂开一道狰狞的缺口。
阴影如水般蠕动,谢长离的身影从地板缓缓升起。
他幽绿的眼瞳在暗处泛着兽性的冷光,死死盯着云珩:“找你找得都快疯了——”声音里压着滔天怒意,“结果你竟和这只花蝴蝶在这种糜烂的地方醉生梦死?!”
云珩挣开花宴的手:“我不是留了字条?就压在烛台下。”
谢长离的耳尖动了动,脸上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慌乱,又迅速被阴沉取代:“少废话,立刻跟我回去。”
他一把攥住云珩的手腕,“你爹娘都快把整个部落翻过来了。”
云珩敏锐地捕捉到他话里的漏洞:“哦?不是你找我找疯了?”
“谁稀罕找你!“谢长离像被踩到尾巴的猫般炸毛,阴影在他脚下扭曲成尖锐的棘刺,“是你娘绯湄长老急得差点现了原形!”
这句话像根针扎进云珩心里。
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那对狐族夫妻是唯二真心待她如珠如宝的人。她当即甩开花宴的手:“走。”
可刚迈出一步又顿住。
云珩转头看向一动不动的花宴。见她回头,立刻虚弱地咳嗽起来:“咳咳……雌主,我突然觉得好难受,想来是以前的伤没好……”
他捂着胸口,墨发凌乱地垂落,“这暴雨天若是赶路,怕是要旧疾复发……”
窗外的雨点噼啪砸在琉璃瓦上,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如果忽略那偷偷从指缝间观察她的狡黠目光的话。
“呵。”云珩冷笑一声。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他不想担责任。
“要么现在起来,”她慢条斯理地拿起茶壶,“要么我帮你‘活血化瘀’。”
热气氤氲中,她露出和霜铃婆婆如出一辙的狐狸笑,“选一个?”
谢长离的阴影突然兴奋地扭动起来。
杀了吧。
最好是赶紧杀了他。
花宴盯着那壶冒着白烟的热水,余光却是瞥了眼谢长离,眸中划过一抹厉色:“……我突然觉得好多了。”
他麻利地抓起笛子,却在起身时“无意”将衣领扯得更开,“只是雌主……真的忍心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