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舍。
叶逐鹿望向对面,男人倚在茶椅里,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转着青花瓷茶杯,慵懒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漫不经心的神态却像被供奉在祭坛上的神祇,连发丝凌乱的模样都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
她跟晏深不熟,但也不算陌生。爷爷在世时,叶家繁华鼎盛,两家总有交集,他们再不见,一年总能见两三次,只是他入伍后才好几年没见过了。
晏深约她,她非常意外。
更让她意外的是一来他就报了几个地名,让她从中挑一个,助她外放。
叶逐鹿的心激动又谨慎,怕晏深给她下套。
“考虑好了吗?”一杯茶喝完,晏深的耐心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叶逐鹿不答反问:“我能问问,你为什么帮我吗?晏家身份特殊,从不参与这些。”
晏深:“我是我,晏家是晏家,是我帮你,不是晏家,少拿你琢磨官场上的那套琢磨我,我没什么心思,哄人开心。”
“哄谁?”叶逐鹿实在好奇。
哄谁开心需要帮她这么大的忙。
这得动多少人脉。
“你管我哄谁。”晏深掀起眼皮乜她:“你想跟江则序联姻,想要的不就是一个外放的机会,这个机会我给你,条件是不能再跟江则序联姻。”
闻言,叶逐鹿脸色变的十分古怪,她知道这么问不礼貌,但还是没忍住:“你要哄的……不会是江则序吧。”
“你活腻了?”晏深面上覆着一层凉凉的寒霜。
叶逐鹿往后撤了撤,讪笑:“我选祁县。”
晏深睨她,提醒:“祁县经济落后,不是镀金的最佳之地。”
叶逐鹿:“但你把它放在选项里面,就一定有它的优势。”
晏深的视线再睨来时,带了点欣赏:“你很聪明。”
“叶家如今的境况,容不得我愚蠢。”叶逐鹿苦笑。
晏深冷笑:“你们家蠢人少么。”
叶逐鹿心说不多吧,顶多就是能力平庸了点,在爷爷走后,没能维持住叶家的繁华。
“祁县有我的人,你去了,我能保你不被排挤,更多的,别指望。”晏深也懒的费口舌说叶琢玉那个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