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死在这里。”他终于开口了,音调冷冷的。
一顿,又道:“我不好向师尊交代。”
这次眠灯握住了。
既然老头如此担心,甚至派谢弈来“监督”,她总要争口气。
谢弈的手又冷又硬,骨节分明,仅是短暂一握,也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不适感。全然不似眼前李雾这双手,光洁修长,竟透着一丝……温软的意味?
眠灯心中一动,指尖迟疑着,缓缓放入他掌心。
就在即将触碰到那抹温软的刹那——
李雾倏然收拢五指!
然而,握住的只是一片虚空!
那只原本要递向他的手,却在电光火石间猛然调转方向,快如鬼魅般锁向他的咽喉。
一摸一拧,眠灯右手的匕首在他颈项一划——
那李雾没有头断血流,反倒如漏气的皮球一样,迅速干瘪缩小,最终化作一根缠绕着妖异花朵的荆棘藤条!
眠灯眼神一厉,脚尖狠狠踩住企图溜走的藤蔓,手中匕首飞出,如死死钉在那朵月季花的根部!
只听一声惨叫,房间内疯狂舞动的藤蔓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
借着地上尚未熄灭的零星烛火微光,眠灯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春小娘裹着松垮的纱衣,捂住鲜血淋漓的右臂,被一柄尚未出鞘的长剑剑鞘,稳稳地抵在椅背上,动弹不得。
持剑之人,正是真正的李雾。
剑虽未出,那股森然剑意已让春小娘噤若寒蝉。
黎贺胥不知何时昏厥过去,而屋内已经恢复成原状,除了那张碎掉的象牙床。那一击蕴含了春小娘无尽的怒意,自是杀意浓烈。
眠灯见状有些恼,匕首飞回手中,她欺身而上,直指春小娘咽喉。
“你不能杀我,我是良妖!”
春小娘顾不得疼痛,霍地掀起袖子,雪白的手臂上浮起一串金色的纹路,模样竟与云极天宗的宗门印记如出一辙。
什么玩意?没见过。
眠灯匕尖一沉。
“你不能杀她。”
手腕一转,李雾以剑鞘格住棠花匕首,目光扫过春小娘眼中流露的感激之情,落在那金色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