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续上烟草,继续吞云吐雾。
陆沉忍不住唏嘘道:“千年房舍换百主,一年拆洗一年新。”
陈平安手腕一拧,将那旱烟杆收入方寸物中,“陆掌教,聊完虚的,我们再来谈一点实在的。”
陆沉顿时头大如簸箕,一听这个“陆掌教”的敬称,就知道没啥好事。
陈平安伸出手,“六颗谷雨钱。”
陆沉无奈道:“登门做客得送礼,这是必须的礼数啊。再说倪夫子,与那青同道友,两颗谷雨钱而已,对他们来说毛毛雨,与隐官大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陈平安说道:“那就不谈他们两位,我另外备有礼物,会送给黄粱派,所以我那两颗谷雨钱,折算成二十颗小暑钱,拿来。”
陆沉闻弦知雅意,只得摸摸索索,取出一堆小暑钱,都是陆掌教东敲竹杠西一锄头辛苦收集而来的孤品呐。
陈平安就挑选了二十颗,收入袖中,站起身,“在我下山、在你重返白玉京之前,我也有一幅画卷,要让昔年在骊珠洞天小镇摆摊子的陆道长,再看一遍。”
陆沉欲言又止。
想问一句,贫道既然都看过了,能不能别看了。
只是凉亭之内,已经异象横生,再起梦境一般。
天地间。
一尊巨大法相,正襟危坐于宝瓶洲最北端的天上。
天劫将至,云海缓缓低垂,靠近那尊法相的头颅。
儒生抬头,面带笑意。
一位天上仙人高声言语,言出法随。雷法布满云海,闪电如千万条蛟龙游走在云海中。
随后又有一只金黄色手掌,将那云海搅出一个巨大窟窿。这尊高坐云海之巅的巍峨仙人,自称“本座”。
双鬓微霜的儒士法相,手掌变拳,伸手将那一粒珠子虚握手心中。
正是这一刻,当年骊珠洞天内的小镇,瞬间白昼如夜。
坐在云海窟窿顶部的仙人,如坐一口水井的顶部,好似在俯瞰井底之蛙,面带讥讽,大笑不已。
其中有一言语,如雷声震动,“就由本座先陪你玩玩!”
十二把飞剑以此从天上 刺破云海,垂落人间,金色巨人睁着一双粹然金色的眼眸,意态慵懒,盘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