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这位男人就是社区工作人员口中所说的“余老板”了。
余均慢慢抬起眼,和白洁对视,白洁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复杂的情绪,那是野兽对侵入领地者的凝视,但转瞬间消融成坦然,并带着一丝上位者的温和审视,温文尔雅地开口道:
“你是来拿书的吗?”
“是的。”白洁乖巧回道。
“但你没有穿社区工作服。”
“是社区的人让我来拿的。”白洁实话实说。
余均目光延伸,探入白洁的瞳孔深处,像在擦拭一块璞玉,一点一点地深入,探寻,但却看不出一丝杂质,这让他有些意外。
“今天是周二,你在社区参加亲子读书会吗?”余均问道,看样子还是没放下戒心。
“是的。”
余均略微沉默,凭他的常识,他不觉得白洁有孩子,便道:“你是一个人吗?”
“不是,”白洁诚实答道:“我邻居带我来的。”
“邻居。”余均默默念了一句,似乎在思考什么,继而道:“女邻居吗?”
“是的。”
“她在物质上给你很多帮助吗?”余均的问题有些奇怪。
“嗯,”白洁略微回想,“她带我出去吃饭,说钱不够找她要。”
余均伸指轻敲侧脸,目光平直而深入,道:“你很特别,跟其他人不一样。”
白洁微微一愣,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见过很多像你一样的人,初来乍到,对这个社会懵懂无知,”余均似乎另有所指,连语气语调都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但,你跟那些人不一样,你很幸运,你的邻居带你参加亲子读书会,而不是带你去八角笼、红灯区,她选择将你视为一个‘人’,而非实现某种欲望的工具,对此,你也要好好报答她。”
白洁眨了眨眼,祂觉得自己被看透了,但余均又说得很隐晦,让祂无法确定,这种不确定感,让祂感到手足无措,不过,祂还是很认真地回道:
“嗯,我记住了。”
白洁的反应让余均很满意,他很欣赏这种谦逊的白纸,并不介意多教祂点东西。
“老板你也是‘特别的人’吗?”白洁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