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拦不住。
宝珠听了女冠男戴的街头议论,不禁义愤填膺,为青阳道人抱不平。
周青阳本人却毫不在乎,她骑着青驴,洒脱一笑:“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善医者无煌煌之名。我们当年下山,并不是图这些虚名。如今归隐,更不稀罕这等一文不值的东西。”
她看向杨行简,眼中透着几分疑惑:“那姓韩的不是你指使来帮忙的么,怎么不见你抢着去跟上司邀功?”
杨行简心道他一介京官,若非公主在此,哪里指挥得动藩镇军将。况且上司就在身边,实话是不可能说的。于是他故作淡泊,说道:“扶危济困、救患分灾乃是名士本分,浮名薄利身外之物,没什么好争的。”
听着这些谈论,宝珠陷入了沉默。沽名钓誉是贬词,可她内心深处,却隐隐盼着被人记住,期望被刻在石碑上纪念,甚至奢想青史留名。她不愿默默无闻被人遗忘,或是在戏文中当个衬托主角的花瓶。
这念头太过荒唐,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她在法理上已经是个死人了。
拿着公验,一行人顺利进入成德,距离幽州越来越近。
过了许久,宝珠突然想起街头巷尾的传闻。民间新年元日,爆竹驱鬼是常见的习俗,把竹子放在火中燃烧,发出毕剥声响。
而周青阳所用爆竹发出的声音,可比普通竹节大千百倍。宝珠好奇地向她询问:“那爆竹里头,可是填了火药?”
周青阳微微颔首。
宝珠愈发来了兴致,追问道:“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原料所造,竟能有如斯威力?”
周青阳脸色一沉,语气生硬地反问:“你打听这干什么?”
宝珠瞥了一眼她的义肢,不紧不慢说:“我在你家院子里看到一尊破丹炉,想要破坏那么厚的青铜器皿,恐非人力所能为。这一路走来,我只见过执火力士罗头陀摆弄这些东西,想必与道长有些渊源。”
周青阳见她如此敏锐,颇为欣赏,便如实相告:“硫黄熏蒸用于驱除疫气、瘴气功效显著。多年前,我研究硫黄伏火法时,无意间配出一个丹方,当时就炸飞了一只脚。这东西既能着火,又是药物,所以我命名它为‘火药’。”
宝珠闻言一愣,没想到这神奇丹方竟是周青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