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不如主动出击来得真心实意,邵桀捏着手机往沙发上一歪,两眼呆滞地考虑着怎么措辞才能显得没那么别有居心,“江警官”仨字儿刚敲进对话框里,沉寂许久——其实也就三天的对话框,就破天荒地弹出一则通话邀请。
通话邀请的铃声单调又强悍地震得整间训练室为之一惊。邵桀心跳的频率抖了三抖,歪着脖子差点儿倒栽进沙发跟前的垃圾桶里,烫手似的把手机向上一抛,又稳稳地捧在手里,慌里慌张地赶在对面江警官反悔挂断之前滑动接听。
“江……江警官?怎——”
“赵娟估计并发症,刚刚咱管片儿的民警发现她倒在屋里。”江陌的语气很急,背景声像是风驰电掣地穿梭在车流里,“她跟你约好明天陪她去医院是吧?她这病到底什么情况民警没找到她的病历本,说没说之前去的都是哪家医院?有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
邵桀先慌了两秒,然后迅速消化了一下江陌连珠炮似的诘问语气,“我只知道是肾病晚期需要透析,昨天电话联系说病历挂在中心医院。她家里也没剩什么能联系的亲戚——”
邵桀略作停顿,眯缝着眼睛瞄向队友李泽川正斗着地主的电脑显示屏:“江警官,我这边训练结束了,你别着急,医院那边……我马上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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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桀一拍胸脯做了担保,壮志豪情地一脑袋扎进医院,就这么生疏无措地跟在护送赵娟的民警屁股后头,垫付医药费,扭送icu,捏着单据到处跑,冤大头似的折腾了半宿。
脑子里那根儿绷得紧张兮兮的弦乍一松懈,周身的疲乏就开了闸一般在四肢百骸里狂躁地奔涌。
邵桀这会儿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哈欠,生理性的泪水都快蓄得夺眶而出。他支棱着打架的眼皮先跟江陌报了个平安,拖着两条摆设专用的长腿在医院旁边的出租车乘降点迎风摇曳原地打转——晃悠到第三圈的时候脚下一趔趄,实在没忍住,撇着脑袋打量了同在路口顶风凌乱的女人一眼。
女人身着一件藕粉色的毛呢大衣,身型明显,估么着已经孕程过半,发髻松散,低挽斜垂在肩,面容姣好却憔悴,脸颊挂着两条极明显的泪痕,呼吸声急促又沉重,八成是刚哭完,胳膊支在半空,指间夹着一根快燃尽的烟,腕子上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