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额角的汗珠滴落在青砖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窗外,乌云遮住月光,夜色愈发深沉。这场关于利益与阴谋的对话,在茶香与血腥气交织的书房里,悄然埋下新的伏笔。
柳林的目光突然落在姜胖子沾满血污的蟒袍上,金丝绣成的蟒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区区商人,竟也敢穿蟒袍?话音未落,书房内的空气骤然凝滞,冯戈培把玩青铜铃铛的动作一顿,符文光芒瞬间黯淡。
姜胖子的肥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新换的妖眼慌乱转动,肥大的手掌下意识捂住蟒纹:大人恕罪!小的这不是想他喉结剧烈滚动,分叉的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想抬高些身价,好与大人谈生意嘛!肥胖的身躯深深弯下,额头几乎贴到青砖,蟒袍下摆垂落的金线在地面拖出刺目的痕迹。
这蟒袍是开国年间,先祖冒死给太祖爷送去粮草药品他声音发颤,回忆起族谱中记载的荣耀,眼底闪过一丝骄傲,转瞬又被恐惧淹没,太祖爷感念恩情,特赐蟒袍,说是他偷瞄柳林阴晴不定的神色,说是我姜家世代可享此殊荣!
柳林摩挲着腰间饕餮纹玉佩,猩红的纹路在月光下忽明忽暗,突然轻笑出声:原来如此,倒是本官唐突了。他挥了挥衣袖,烛火摇曳间,满室威压如潮水退去,下去吧,冯总长和戴大人会与你详谈。
“对了,把蟒袍修补好了!”
姜胖子如蒙大赦,膝盖在青砖上磕出闷响,连滚带爬退到门口。冯戈培笑容和煦地抬手虚引,青铜铃铛发出细碎声响,却在两人身后重重甩上书房大门。门外传来姜胖子谄媚的奉承声,混着铁链拖拽的哗啦声,渐渐消失在回廊尽头。
待脚步声彻底消散,柳林的笑意瞬间凝固。他凝视着空荡荡的书房,窗棂外飘进几缕夜雾,在烛火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公孙硕他轻声呢喃,掌心突然腾起灰雾,如活物般缠绕在铜镜边缘。镜面泛起涟漪,浮现出并州刺史府的景象——廊下守卫神色紧张,灯笼在风中摇晃,将人影投射在朱漆柱上,宛如群魔乱舞。
可别让我失望。柳林指尖划过镜面,雾气中隐约浮现出公孙硕跪地的身影,他眯起眼睛,饕餮玉佩泛起血光,不然,这北疆棋局铜镜突然炸裂,碎片纷飞间,他的身影已隐入浓重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