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墨泼海天,“黑玫瑰”号游轮的轮廓在海岸线渐渐模糊,警灯的红光仍在远处闪烁。
楼月疏已经给思思换上了干燥的衣服,她担心思思会生病。
此时她裹着林星凡的西装坐在保姆车上,怀里的思思已沉沉睡去,小脸上还沾着半干的泪痕。
林星凡坐在她身侧,掌心虚虚护着孩子的头,防止车辆颠簸惊醒她。
王蕊蜷缩在后座,双手紧紧攥着安全带,指节泛白如纸。
酒店套房的廊灯亮起时,简期的视频请求恰如惊雷炸响。
楼月疏接通时,画面里跳出楼明倩红肿的眼睛,简鹏的上衣还有点蹭脏了,可能是在找思思的时候不小心给弄脏的。
“阿疏,思思怎么样?”楼明倩的声音带着哭腔,简期探过身来,身后是北临警局的蓝白墙面,“王阿姨没事吧?我们调了八个路口的监控……”
“思思睡了,王阿姨也安全。”楼月疏将镜头转向沙发上的小女孩,林星凡正用纸巾轻轻擦拭她的眼角,动作轻得像触碰一只蝴蝶。
“恩泰已经落网,军方封锁了公海航线,不会有事的。”
挂断视频后,楼月疏在王蕊房门前驻足。
门缝里漏出的灯光将老人的影子拉长在走廊,她坐在床边的姿态僵硬如木偶,右手无名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那里有道极淡的疤痕,像条褪色的细蛇。
楼月疏叩门的指尖悬在半空,忽然想起在游轮上时,王蕊朝着恩泰喊出的那句话:“韩兵!你不得好死!”
“阿姨,我是楼月疏。”她敲了敲门,声音放得极轻,“能聊聊吗?” 房间里的呼吸声骤然急促,像受惊的雀鸟振翅。
楼月疏推开门时,王蕊正慌忙将什么塞进枕头下,头发下的后颈泛起潮红。
床头柜上摆着半杯凉透的红茶,水面倒映着老人颤抖的睫毛。
“阿疏你想问什么?”王蕊的声音比白天低了八度,带着破釜沉舟的沙哑。
她终于抬起头,眼角的皱纹里嵌着血丝,“是想问我怎么认识恩泰,还是……”她顿住,目光落在楼月疏耳垂的银蔷薇耳钉上,那是警方特有的通讯设备。
楼月疏拉过椅子坐下,膝盖几乎碰到王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