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停歇后的t国边境小镇,空气中仍裹挟着潮湿的腥气,那是雨水与硝烟、腐殖质混杂的味道,浓稠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街道上,积水宛如破碎的镜面,倒映着昏黄摇曳的路灯,每当车辆驶过,光影便在坑洼中碎成万千金箔,转瞬又重新聚拢。
救护车尖锐的鸣笛声撕破死寂,红蓝交错的灯光穿透薄雾,载着楼月疏的车辆疾驰而过,车轮碾过碎石,溅起的水花惊飞了蜷缩在墙角的野狗,它呜咽着窜进暗处,尾巴夹得死死的。
边境医院斑驳的外墙爬满岁月的裂痕,墙皮如枯叶般剥落,霓虹灯管忽明忽暗,红光在潮湿的墙面上晕染开,像是渗血的伤口。
医院的金属门被言正撞得哐当作响,他浑身沾满泥浆与血迹,作战服的肩章歪斜地挂在肩头,雨水、汗水混着血水顺着衣角滴落,在地面蜿蜒出暗红色的轨迹。
他双手紧攥担架,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暴起的青筋如同扭曲的藤蔓,眼睛死死盯着楼月疏苍白如纸的脸庞。
楼月疏的黑色作战服已被鲜血浸透,暗红的血迹在布料上晕染开来,宛如一朵正在凋谢的曼陀罗。
雨水顺着她凌乱的发丝滑落,混着血水淌进嘴角,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却掩不住她紧闭的双眼和毫无血色的唇。
快!言正冲着医护人员嘶吼,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恐惧与焦急,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慌乱,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巨大的不安吞噬。
医院内部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与楼月疏身上残留的硝烟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令人作呕的气息。
老旧的白炽灯在头顶发出嗡嗡的电流声,时不时闪烁几下,照亮了急诊室斑驳的墙面。
墙面上的裂痕纵横交错,像是无数道狰狞的伤疤。
医生掀开楼月疏的上衣,露出靠近心脏的枪伤,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发紫,鲜血正汩汩涌出,在手术台上汇聚成小小的血泊。
中弹位置太危险,必须马上止血!主治医生眉头紧皱,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术刀在无影灯下泛着冷光。
但这里的设备他的声音逐渐低沉,眼神中满是无奈。
简陋的仪器发出单调的嗡鸣,与心电监护仪急促的滴答声交织,在狭小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