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他黑色的衣袍上。
他任由她带着他往前走,绸带并不全部遮去视线,依稀看着前面朦胧的绯色身影,直到这时候,他才允许自己松懈下来,跨过故国的鸿沟,去触碰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
她与他同行,直到她重新回来之后,她才好像彻底放下秦汉的隔阂,知晓他的绝不背叛。如果可能,她愿意去求一个事在人为。
许栀准备了很久,做了很多功课,可她之前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对植物也不太了解。
她还是担心,咸阳不同于邯郸,开不出从前的花。
她总算走到事先准备好的那棵梅树前。
许栀松开他,回过头道:“好了,就是这里。”
张良看她走近了,她蓦地停在他面前。
她指引他握住竹竿,“先生帮我拿一下灯笼。”
在许栀说完这话的时候,她的手腕忽然被张良反握住。
她抬头。
他站在月色之下,黑色直裾袍服虽加官氅,淡白色的荧光洒在他的温柔细腻的五官,又因绸带遮去了他的视线,月光照他更如天上神祗。
许栀以为张良是担心她又要捉弄他。
她笑道,“没事的,你先站一会儿,我去看看,万一养坏了就遭了。”
许栀蹲下身,拨开树枝的时候,张良已经隐约看到了低处好像有月季的花瓣。
没有想到她把要回咸阳还给他花盏的事情全然放在了心上。
其实他并不很喜欢月季这类的花朵。
太过夺目,不懂收敛。
可他在邯郸才发现这样的花竟在凌寒之下傲然盛放。
焰色花瓣覆雪而开,像她。
许栀把陶罐装的一株月季抱在怀中。
她随手将手中的花盏一递,却发现张良准确地接住了,他根本就不是看不到。
还挺能装?
许栀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不允许自己对面前的人有着理智之外的感情。
但她不自觉地添上了笑意。
她在这一刻还不承认这已经超出了仰慕的范畴。
她不想要他死,大可以把他丢给韩非,或者扔在蜀地,只要他永远不遇上刘邦,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