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咎拜道:“谢公主好意,咎心中唯有母国百姓之安平。”
“顾念公子定风波之句,永安赠公子一诺。若公子愿行利民之事,当以此为凭。不惧万险,永安愿保公子性命无虞。”
她把它递回魏咎手中,魏咎却没有接。
她收回竹杖,兀自笑道:“忧国忧民乃公子之责,永安知晓。今日当世言表于此。此处乃是隐士所居,我们不该谈秦魏世俗,还怕污浊了漫山翠色。”
魏咎也笑了笑,“公主所言处处皆与恩师相似。若咎与公主不属于王室之人,不在秦魏之分。咎愿与公主作至交好友,畅言词句。”
“有公子此言,我心甚慰。”
她用竹杖拨动枝头上的霜,水珠洒了她一身,她却毫不在意,回头笑道:“一日浮生,也作半日知己。终南山上只有荷华,并无永安。还有劳公子带路。”
魏咎颔首,“除去恩师,咎不曾想公主居宫中,还知农事,亦懂我利民之心。若回魏前,还能寻得恩师,咎此生,死也无憾。”
许栀摇摇头,“你们啊,总爱说一些死了就不遗憾之言。死了,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魏咎道:“公主所言却像是看透红尘一般,公主小小年纪,怎生死为何物。”
她笑道:“若真的能看透世俗,我也不会与你只做半日知己。我也不会执着于不可得之事,还偏偏不想放手。”
“公主所言是情爱之执?”魏咎一顿,“公主恕罪。咎别无他意。”
“无妨,都说你我这半日是好友,有何不能谈?”她问道:“不知公子在魏可有心仪之人?”
魏咎似乎陷入一段很漫长的回忆,“咎曾爱慕一位女子,可恨匆匆一别,而后再无相见。不知她姓名,不知她来历,苦思之,甚难忘矣。”
许栀说了就自行往山上走,回过头,笑道:“公子求而不得之苦,我得而怕失之愁。若有酒,可添盏而谈。”
“当浮一大白。”
前路上多了路迹。
层层叠叠的树叶落了新的,灰绿一片,又交杂了抽芽的淡黄。
魏咎道:“今日终南山,或可有常客。”
许栀不用多想,便知这个踪迹可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