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和刚才的模样判若两人。
“大人,你可别让我失望。”
李贤抬起头,看到她身后的人,已经站得足够近了。
李贤终于恢复了反应,乌黑的眼睫压下眼中不为人知的笑意,吞声回了一个“诺。”
最后这一巴掌她打得更重,他左脸上显眼的红痕,唇角破了口子,鲜血未干。
他的膝盖用了点力,许栀不得不收回了脚,她冷笑一声,“你要跪就跪。”
暗卫早也把周遭的人都遣得散去。
由于这最后的动静闹得有些大,那间客栈二楼,有一两个看热闹不怕死重的,悄悄推了个窗缝,睁着眼睛去窥探楼下的动静。他们听不清说了什么,只能看见动作。这样的画面,令他们燃起了熊熊的好奇心。
这官员身形修长,窄腰宽肩,穿了常服,不知道是文官还是武将,看样貌不像是一般曲意逢迎之人。他们又见他腰间佩剑,好像官级不低,堂皇跪在雨里由公主训诫。
不一会儿,二楼隔间低沉的秦卫如鬼魅闪到众人身后,“再看便将尔等眼睛挖了。若敢乱言便赐拔舌。”
二楼众人面色苍白,窸窸窣窣地回了自己的席案,全当眼盲。
雨下得小了一些,李贤冠发上的黑簪凝了水,银尖上的水珠不停地往他领子里落。
平时在郡上权重冷厉的李监察,此刻显得混乱又可怜。
“臣就是公主的一条狗,公主招招手,臣甘心为公主摇尾。”
那双时常昏暗的眼中露出了几分虔诚,他凝视着她,言辞粗俗地表达着忠诚。
李贤低到尘埃的卑微,哪里是他说得出来的话,做得出的举动。
她终于觉出几分不妥。
但视线低垂,不知道在看什么。
李贤眼底流动着暗色,他俯身,揩去粉底锦缎上的黄泥,“公主鞋脏了。”
他的手碰到她的鞋面,许栀一愣,逃似地后退几步。
忽然撞上一堵软墙。
“永安。”
这个清质的声音令她头皮发麻。
张良很少称呼她封号,就算是作少傅的时候,他也很少喊她的封号。
上一次听到,还是在邯郸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