卵,在烛光下泛着珍珠似的光。
新郎突然抽搐起来,后颈银针完全没入体内,他转身时林挽初终于看清。
青白的面皮下血管暴突,左眼窝插着半截桃木钉,右眼却清明如活人。
他脖颈处显现出缝合的蜈蚣状伤疤。
“林小姐。”他开口时喉咙发出咯吱声,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转动,“逃——”
话音未落,管家突然闪到他们中间。
这个总眯着眼的老人此刻瞳孔血红,枯瘦的手指捏着三根银针,精准刺入新郎后颈大穴。
新郎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指节暴长寸许,乌黑的指甲直插林挽初咽喉。
林挽初向后仰倒,后脑不小心撞在供桌上。
檀木牌位噼里啪啦砸下来,最上方那个写着“王府砚卿之灵位”的牌位裂开。
露出夹层里的照片——穿白大褂的王砚卿站在实验室里,身后玻璃罐泡着长满瘤子的婴儿。
突然有只冰凉的手捂住她的嘴。
王砚卿腐烂的右手掐着林挽初脖子,完好的左手却死死按着她藏在袖中的匕首。
他右眼浑浊充血,左眼竟淌下一行血泪,在林挽初掌心快速划着什么。
是四个字。
快逃。
杀我。
血色月光如纱如雾,悄然漫过雕花窗棂的菱花纹路。
青砖地面浮动着蛛网般的暗红纹路,像是用血丝绣就的囚笼。
百年老槐虬曲的枝桠在月下舒展成鬼爪,井沿暗红符咒蜿蜒如泪痕,浓重的铁锈味裹着阴冷夜风直往人鼻腔里钻。
路雪和许苍声在百年槐树下来回奔跑,两人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原本四四方方的宅院在此刻却怎么也跑不出。
她们只能干着急。
本来明晚戌时才是嫁娶之事,却提前到了今晚的子时。
路雪后腰抵在皲裂的树皮上喘气,指腹黏着树脂的触感令她头皮发麻。
那抹腥甜气息在舌尖炸开的瞬间,许苍声突然攥住她手腕。
“不对……”
罗盘金针在月光下疯转,铜制边缘将掌心烙出红痕。
“昨日这树还在西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