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的坟墓就好。”
“好。”
月色被浓云绞碎时,两盏煤油灯撕开了墓园盘踞一百年的蛛网。
江祁望着陆执被风掀起的灰呢大衣,喉结动了动。
百年前煊赫一时的王府墓园,如今残碑横斜如巨兽獠牙,汉白玉望柱上盘踞的螭龙早被酸雨蚀去了眼睛。
“是这里。”
陆执靴尖碾过半截褪色的黄符纸,煤油灯照出坟包与墓碑之间裂开的缝隙。
江祁拿着铲子作势就要挖,却被陆执眼疾手快地拦下了。
“哥哥,这种粗活就让我一个人来吧。”
江祁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也没再逞强。
陆执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牛劲,他一个人就能挖出棺材。
他来的话,反而还是帮倒忙了。
陆执脱下大衣,撸起袖子开挖。
江祁嗅到他身上浮动的雪松香,混着铁铲插入冻土时翻出的腥气,“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喷香水了。”
“这是哥哥身上的味道。”
江祁围着坟堆转了一圈,才迟钝地意识到陆执是什么意思。
枯枝突然在他脚底发出脆响,两人交错的影子投在爬满地衣的墓堆上。
铲尖撞上硬物的闷响震落碑顶积雪时,江祁忽然按住陆执青筋凸起的手背:“等下,你听。”
呜咽的风里掺进铃铛声。
那铃音像从地底渗出来似的,缠着他们刚掘开的青砖墓穴打转。
“嗯,我也听到了,看来说明我们挖对了。”
远处传来夜枭凄厉的蹄叫,陆执的铁锹重重凿在砖缝,青苔簌簌而落。
当啷——
撬开的墓门里涌出腐臭阴风,陆执扔掉铲子,伸出一只手将江祁给抱了起来。
“走,进去瞧瞧。”
金属嗡鸣在墓道深处回荡,像谁在拨动绷紧的琴弦。
这声音莫名熟悉——好像是缚魂铃。
墓道墙壁上,密密麻麻地刻满镇魂符咒。
符纹被岁月侵蚀得斑驳不堪,却仍能看清朱砂浸透砖缝的痕迹。
墓室中央的檀木棺材正在渗血。
血珠顺着棺椁上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