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白袍军阵列中,一炷香已经燃到尽头。贾诩的战车又缓缓驶来…
“考虑得如何?”
贾诩的声音平静如水,仿佛不是在决定数百人的生死,而只是平淡如水的闲聊。
马超轻轻将张宁交给马岱,缓缓站起身。他的银甲残破不堪,背后的箭伤还在渗血,但脊背挺得笔直,如一把宁折不弯的枪。
“我若降”马超声音沙哑,“北明如何待我这些弟兄?”
贾诩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拱手向上:“我大明陛下乃万古仁君,陛下曾交代愿留者编入白袍军,不愿者发放路费归乡。”
“她呢?”马超看向已昏迷的张宁,他已知道张宁在上党做的事情。
贾诩笑了笑,“本帅刚才就说过,她只是一个女人,还不值得我大明记挂!”
马超深吸一口气,环视跪了一地的将士。这些都是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真要因他而葬身于此吗?
“还有西域都护府”贾诩适时开口,“陛下说,听闻近年来西域诸国不太安分。”
马超猛地抬头,“赵北明皇帝想让我为他镇守西域?”
“陛下说,给这些追随你的将士谋个前程。”
贾诩最后一句话击中了马超。是啊,这些弟兄跟着他出生入死,难道最后只配得到一个乱葬岗?
马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把半生的骄傲都吐出来…
披头散发的他倏然单膝跪地,虎头湛金枪重重插进泥土。
“罪将马超愿降。”
说出这几个字,马超竟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原来放下骄傲,才能放过自己。
贾诩满意地点头,抬手示意军医上前。
庞德咧开干裂的嘴唇笑了,随即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马岱扶着张宁,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只有马超依然跪得笔直,他的目光越过贾诩,最终定格在那个戴着修罗面具的将领身上,因为他从那人身上,感受到了令人膜拜的强者气息。
……
数日后。
京兆尹,长安。
今天已是公元196年,正月初六。
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在关中大地肆虐。各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