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锁的东西才是安全的。他得有一个地方安放自己的秘密。
何钊对他自己的安排一直非常满意,直到这种惩罚不满足于仅仅对他警告。
他来找陈嘉沐两次,也被惩罚了两次。
约她出宫的那一次,规则把陈嘉沐整个打破了,这个血与肉的容器会涌出比火还要滚烫的血液。这个和他一样被困在京城里的人,那样大量的出血,就像在预示一个她死亡节点的降临。
将她带到新房的那一次,他被强制脱离,带回到这片书院之中。
只属于他的禁闭。
他就是一件家具,要永远待在属于他的位置上,偏移一寸,都要被人原封不动地搬回去,整理好。
他的人生就是如此——从第一世开始就已经敲定了结局。
他的活动范围变得更小了,脑子好像也因为肉体的限制变得更混浊。
出了书院的房间,任何人都看不到他,他却能见到陈嘉沐。
只要他愿意,黑夜里,他可以一直跟在陈嘉沐身边。拥抱她,抚摸她,对她说话。
尽管她感觉不到,也听不到。
陈嘉沐不会被他影响。她的情人,她的奴仆,她的手下,也不会看到他。
他们亲吻的时候,他只能在一边看着。看她眼睛明亮,身体雪白,被人毫不客气地舔舐揉搓。她一人打发时间的时候,他去吻去舔,然而身下的皮肤留不下任何的印记。
之前,他能与她的情人们共享她的温柔体贴。但现在没有了。
或许他早就丧失了这样的许可,他波澜不惊一成不变的生命里不允许出现一个爱他的陈嘉沐。
哪怕不是爱,只是玩弄他,逗引他,他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奉献出去,依然要无声无息地被退场。
他真的等了太久了。
风在指引陈嘉沐。
陈嘉沐拨开身前的杂草,穿过落寞灰暗的回廊,往后院走。站在熟悉的院门口,要往里进时,她突然回想起死在院内的那个何钊。
陈嘉沐说:“你有没有觉得,现在我们的处境,特别像你挑的那些话本子里的故事。书生和妖精……如果我是书生的话,现在走到你面前,你要把我的心脏骗过去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