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像这样的地方,明面上虽不犯律例,但讨债、买卖人口、还有管着酒肆、妓院,哪样不用地头蛇?那北族越境之人,无有路引、凭证,在此地无法落户,就不能操正业,除了做些撑筏子,盗伐、盗采人参的营生,多是入了这些地面帮派。这隐匿北族人,便是查封的最好理由。”
兆惠道:“可是我看府中那些案卷文书,您只是把这四人馆中的北族人,和那些辽东将军抓到的北族人一并驱赶回北族,这四人馆的掌柜也只是以此罪投入大狱,却并未进一步审问、判罪。这就是我想知道的事情。”
桂铎叹了口气:“四人馆势力盘根错节,我欲上报盛京,由盛京调查,但四人馆能留存至今,除了缴税多,必然也少不了上下打点。那掌柜也只是替人管事的,四人馆真正的主人甚至至今都未浮出水面。我欲将此案上报盛京,却担心盛京官员受了打点,所以只报给了盛京刑部侍郎永福大人。
永福大人只说不要声张,他自会处置。可是一直没有回音,后来八月多雨,治水乃是头等要事,此事也只好搁置。”
兆惠失声道:“永福?叶赫那拉氏的永福?”
桂铎道:“是。叶赫那拉是上三旗名门大姓,且京中的童谣,都已传到奉天,‘天子国舅,款尔连袂,娶之淑女,纳兰姐妹’,永福大人的侄女,一位做了皇上的妃子,一位嫁给皇后娘娘的嫡亲弟弟傅恒大人,他在皇上、皇后娘娘都有情面,我想总不至于被四人馆给收买吧?”
兆惠道:“如此,我就明白了。请大人好好歇息。本钦差,会重查此案,一定给大人一个交代。”
十天后,兆惠看着呈上的案卷,陷入沉思。
他之前怀疑桂铎的判断有一个错误,四人馆中的北族人,恐怕并非是先入地方帮派后为四人馆做事,而是一开始就是四人馆的人,且和那些祭拜老虎神像的人有关。
可他也没想到最终会查出这样一个惊人的结果。
整个四人馆,竟然都是北族的产业!
而那祭拜老虎神像的组织,据抓到的人供称,号称山虎会,前身是逃往大清的张禧嫔余党,在关东已经隐秘经营数十年,蓄养了多名北族武人,如今坐镇四人馆,少部分成员游离在外,听四人馆命令行事。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