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那日心有猜测,虽觉得这怪力乱神之事匪夷所思,只有疯子会当真,但又禁不住越想越真切,今晚皇上难得翻了自己的牌子,她便抓住机会,也不提自己怀疑,只东拉西扯,说起《警世姻缘传》中狄希陈明明被其妻薛素姐折磨得苦不堪言,却因累世宿怨,今生注定与她做夫妻,不得解脱;又说这薛素姐乃狐狸精转世,除了宿怨,奉命报仇,也有自己施了妖法换心使狄希陈难于解脱之故。
皇帝果然悚然一惊,狐疑不定地看着她,好半天才道:“这狄希陈前世射杀狐精,自然是欠了薛素姐一笔业债,但诵经万遍后便消了罪孽,阎王爷也判了薛素姐不得再对狄希陈生怨,可是,朕想起安波大师为朕解过一个‘懿’字,大师说过,有的人,就是总恨不得别人欠她两分的,碰上这种人,就是本不欠什么,也白白背了业债,不得解脱,也不知阎王爷该怎么判。”
阿箬这下确定了八分,便道:“乌拉那拉氏,是骗人借印子钱的人家,又迷信怪力乱神,只怕钱债能利滚利,业债也能啊。皇上,您可不能和臣妾的阿玛一般,落入他们的圈套啊。”
皇帝叹道:“朕何尝不曾……嘶!”他的头又开始剧痛,只得摩挲着念珠暗自念经,缓了一阵才继续道:“皇后是不信这个的。延禧宫已经搜过几回,几乎是掘地三尺,是真的搜不出什么。你在她身边伺候时,只怕也不曾见她用什么咒魇法子吧,连一点痕迹都无,又如何破解?”
阿箬道:“臣妾倒是有个想头,既然安波大师都这么说了,想必关窍就在其中。臣妾年少时在她身边伺候,深知她是个什么性子。
她想要什么,自己不开口,就等着旁人三请四让地求着她要,倘若受了什么委屈,只是不说,要旁人自己明白,好像这样,她就能维护高人一等的姿态。臣妾也是因她这个性子,不得已牙尖嘴利一些,否则早给人欺负去,还不是带累了臣妾吗?
所以臣妾想着,她要站在高高在上的境地,把所有人踩着,那咱们不能如她的意,得先把她从自以为的高处拉下来。”
皇帝眯起眼:“慎妃的意思是……”
阿箬笑了笑:“她从前总是念叨‘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自以为就是她一心一意的明证。岂不知李千金在戏里可是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