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还要久坐,是个不晓事的,能被瞧出来,就是说这个人不够老练,不足以成事。既然桂铎大人有他的成算,此事倒是可以搁下了。明日要去大堂兄府上拜访,那些礼品都清点过了吧。”
来诚笑道:“还是燕霞最周到了。这礼是按着你的吩咐,除了往年的药材、毛皮,还给茂倩格格带了一副蒙古象棋,一把小木剑,格格会喜欢的。”
燕霞,燕霞,他十几年来无数次想宣之于口却碍于身份而不敢说出的名字,在他成为她的夫婿后,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叫出口来。
燕霞与德其布相看时,他几乎以为他这一生都只能叫她姑奶奶,还要叫旁人姑爷。毕竟,老掌柜和燕霞都存着靠上富察氏的心思,而德其布又颇受傅恒信重。
且德其布年轻力壮,勇武过人,又没什么心思,燕霞这样的聪明人,身边有一个心思简单些的,她自己也能轻松些。
何况他不用猜都知道德其布对燕霞一定也有好感——德其布既不是个瞎子,又不是个傻子,也不是断袖之癖,既然如此,他怎么可能会不喜欢燕霞呢?
眼看燕霞差点真要等德其布丧期满,他满心痛苦,好在海兰察这孩子突然到来。
燕大掌柜和燕霞并不是养不起一个孩子,只是这个孩子对燕霞而言就是变数——即使德其布无意,若是傅恒存了侵吞燕大掌柜名下财产的心思,将来一定要这孩子成为他们的义子,再借着这傀儡刮地皮吃绝户,以富察氏的权势,还是很容易不准痕迹地做到的。
想依附大树,不意味着想被大树反过来吸干养料。燕大掌柜和燕霞父女经营多年,才有了这偌大家业,不能忍受多一丝风险。而这时,他这个自小被收养,知根知底,又能把生意打理妥帖的人,才终于有了被看到的机会。
他胡乱想着,帐帷后传出一声轻笑,伸出一只包着银红色暗花寝衣袖子的手,挑起他下颚,逗引得他坐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