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热闹,白日里也不冷清。
她在婢女的带领下绕过纵酒放歌的客人们,进到一处安静的院落。
走进房门,房中装饰倒不繁复,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悬着一幅西施浣纱图,角落里一处神龛,供着二郎显圣真君。因烧着地龙,十分暖和,霜落甚至觉得自己穿得太厚了,微微有些汗意。
嫩才没再贴花钿,展露出面上的伤痕,一身素白纱衣,是有些透明的材质,里头竟是没穿中衣,只裹着水红绫抹胸。
透过半透明的纱衣,霜落看见,嫩才的身上纹着一条条花枝,枝上绽放着朵朵红梅。
她愣了愣,旋即意识到自己这么看着人家身上有些失礼,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
嫩才不以为忤,无所谓地笑道:“从前托青梨格格她堂哥的福,招待过癖好特殊的客人,留了些疤痕,所以去江南后,让人纹成这般。”
霜落又是震惊又是怜悯,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开口。
倒是嫩才先开口道:“皇姑特意打听到此处,还亲自前来,是想来问问青梨格格的事吧。放心吧,庄子说木以不材得终天年,那丫头没有心气也没有胆气,是个不得用的,民女也没有逼迫别人的喜好,所以不会再去找她了。”
霜落不喜欢这个“用”字,但还是耐下性子问:“您原本想怎么用她呢?”
嫩才笑笑:“这种事情既然不会发生,您就不必多添烦恼了。”
霜落临走时,听到嫩才感叹了一句:“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乌拉那拉氏是怎么起名字的,樱花多粉色,大格格从前的闺名却叫青樱,梨子需得黄了才是成熟,这小格格从前的闺名却叫青梨,也不知是不合时宜呢,还是故意凸显与众不同呢。”
正月十四,翠云馆封闭多时的大门被打开了。
如懿面容呆滞,一身雪灰色绣花卉棉袍,头上只簪着泥金玫瑰簪和几样绢花——她被禁足的那日,秦立便带人搬空了翠云馆,连首饰和护甲都一样样取走,只留下如懿那年生辰时赏的金钗和两盆绿梅。
虽然秦立偷偷说皇帝拿走其他赏赐只是为了堵后宫之人的嘴,还是允她从内务府任意支用,但她只要了几回香料香粉。
她被停俸,拨来的嬷嬷是从内务府领的俸禄,只负责如懿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