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妮总是一副憔悴模样,面色蜡黄,瘦得跟竹竿似的,也没什么精气神,瞧着一阵风都能吹走似的,可自从进了城干活儿之后,皮肤变得白皙又红润,整个人也圆润了起来。
哎,谁让人有个好侄女呢。
想到这里,她看了眼宋英,却发现她身上的衣裳与往日有些不同,当下“咦”了一声,“宋英,你身上这衣裳是蜀锦吧?”
若换做以前,她可认不出什么蜀锦,反正都是富贵人家穿的绫罗绸缎,但前段时间宋英与罗雁行给她们家里人拿了蜀锦回去,她去细细看过。
再往旁边一瞧,罗雁行身上的也是。
她又是羡慕又是感叹,“你们两个女子,越来越像有钱人家的小姐了,现在都穿上蜀锦了。”
“我们与有钱人家的小姐可不一样,她们的绫罗绸缎是父母给的,我们是自己赚钱买!”罗雁行神气又自豪,她觉得自己比那些小姐厉害多了!
与她的张扬不同,宋英谦虚道:“这不是要及笄了么,才想着做一件好的衣裳做礼服,自家铺子拿,成本价,否则我们也舍不得。”
说完,宋英就察觉张氏的神情变得有些僵硬,唇角下抿,拿着绢布的尾指收起,似是不想要这匹布了。
她怔了下,很快明白过来,小香快要出嫁了,这大红色的绢布,不是给她做及笄的礼服就是做嫁衣。
她们三个自小一块儿玩,又是同年出生的,常被村民们放在一起比较。
三人相继及笈,村民们定然也会拿来比较,届时她和雁行穿蜀锦,而小香穿绢,村民们肯定会议论纷纷。
更何况,当初张氏强硬阻拦,不让小香与她们来往,这在村里不是秘密。
随着她和雁行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村里已经有人背后笑话张氏,及笈礼上的穿着对比这样悬殊,村民们肯定笑话得更凶了。
宋英心里沉甸甸的,闲言碎语就像看不见的利箭,不致命,却能伤人于无形。
可她也没办法,以她们如今的财力,自然是可以送小香一件蜀锦衣裳。
但是她不能。
礼法上,宋二叔、杨氏等人才是她该亲近、孝敬的人,越过他们送给小香,她会被扣上不孝不悌、不分里外的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