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低头苦思的人,还没发现异样。
有人咬着笔杆喃喃自语:“承题该用‘是故’还是‘盖闻’……”
有人把《谢表集注》翻得哗哗响:“‘铭感五内’对什么才工整?”
有人在草稿上涂了又改:“‘参之为物’太直白……‘恩同再造’又显谄媚……”
方孝孺看了一圈,走上讲台。
戒尺在案上一敲,顿时满堂肃静。
“听着,”方孝孺的声音清冷如霜,“谢启破题,有三忌:一忌谄媚,二忌空泛,三忌……”
他拿起一根犹带泥土的人参:“忌就物论物!”
学子们屏息凝神,只听方孝孺清晰地说:
“《孟子》云:爱人者,人恒爱之。”
“郑国公赠参是‘爱人’,尔等谢恩,当思‘恒爱’。”